她记得小时候玩过一种游戏:朝天空举起一只手,就可以遮挡住日头。
特蕾西的仇敌们曾用这种办法来对付她。
他们举起一只手来,把特蕾西的命运遮挡得漆黑一片。
特蕾西不知道这地牢制服过多少犯人。
这和她没有多大关系。
到了第七天,牢门打开的时候,突然射入的光线炫得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个警卫站在门外。
“起来。
带你回楼上去。
”
他伸手想拉她一把,却惊异地看到特蕾西竟毫不费力地站起身来,不用搀扶就走出了牢房。
先前,当他把犯人从单独监禁的地牢放出时,她们不是萎靡颓丧便是满腹愤懑。
这个女犯却与众不同。
她有一种尊严的气度,一种囚徒中罕见的自信。
特蕾西站在光亮里,让自己的眼睛逐渐适应过来。
这妞儿长得真俊,警卫想。
给她浑身洗洗干净,带到哪儿都有派头。
赏她点甜头,一定是让她干什么地就干什么。
他大声说:“像你这样标致的姑娘真不该受这种罪。
跟我交个朋友,你就再也不会吃这种苦头了。
”
特蕾西转身面对着他。
等他看到了特蕾西的眼神,便立即打消了刚才的主意。
警卫把特蕾西押上楼去,交给一名女看守。
女看守用鼻子一嗅:“老天,你真臭,去冲个澡。
这身衣裳得烧掉。
”
用凉水淋浴真舒服。
特蕾西用洗发剂洗了头,又抹上碱性很强的粗肥皂,浑身上下仔细搓洗了一遍。
等她擦干身子,换好衣服,女看守正等着她。
“狱长要见你。
”
上次听到这句话时,她还以为自己即将获释。
如今她再也不会那样天真了。
特蕾西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布兰尼根狱长正站在窗前。
他转身对她说:“请坐。
”特蕾西坐下了。
“我到华盛顿开会去了,今天早晨刚刚回来,看到关于这件事的报告。
不应该将你单独关押。
”
她坐在那里望着他,脸上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狱长朝桌上的文件瞥了一眼。
“根据这份报告,你的室友对你施行了性暴力。
”
“没有,先生。
”
布兰尼根狱长体谅地点点头。
“我知道你很害怕,可是我不能容许犯人在这所监狱里称王称霸。
我要惩罚欺侮过你的人,但是我需要你作证。
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
你现在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应该由谁来负责。
”
特蕾西盯着他的眼睛。
“应该由我自己负责。
我从床上掉下来了。
”
监狱长端详了她好一阵。
特蕾西看得出他脸上失望的神情。
“真是这样吗?”
“是的,先生。
”
“你不会改变看法吗?”
“不会,先生。
”
布兰尼根狱长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你拿定了主意。
我要把你换到另一间囚室,那里……”
“我不想换地方。
”
狱长惊愕地望着她。
“你是说,你想回到原来的囚室?”
“是的,先生。
”
他大惑不解。
也许他看错了她这个人,也许是她自己惹祸上身。
天知道这些女犯人在想些什么,干些什么。
他希望调到容易管理的、关押心智健全的男犯人的监狱去工作,可是他的妻子及小女儿艾米喜欢这儿。
他们一家住在一幢别致的小屋里,监狱四周是美丽的田野。
妻子和女儿觉得像是住在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