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知道这里有房间空着吧,只要你愿意,你就来住啊。
”阿姨开始时眼神有些呆然若失,后来语气变得很明快,“快进屋,要被雨淋湿了。
”
接着,她把我领进房子里。
那天夜里,雨声低沉,夜色浓重。
进屋时被随手关上的房门之中有一片静谧的空间。
阿姨踩着吱吱嘎嘎作响的走廊朝厨房走去,在古旧的大炉灶上烧开水,为我沏了一壶热气腾腾的红茶。
她穿着白色睡衣的背影在墙壁上投下巨大的身影。
阿姨什么也没有问我。
茶水的馨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我把肘支在桌子上,突然想到“我只是想再一次来这里看一下罢了”。
一种相信自己已经理解了一切的确信随随便便地就进入了脑海。
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很不可思议,我高兴极了,得意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只要来这里就感到满足了。
随后,我当真是久违地听到了阿姨弹钢琴。
和以前完全一样,是轻柔的音色。
一个阴霾的下午,从二楼阿姨的房间里流淌出优美的乐曲。
我从厨房的窗口默默注视着乐曲在院子的树丛间穿梭,柔柔地消失进灰色的天空。
我在那段日子里才第一次知道,“声音”这东西,有的时候是肉眼看得见的。
不!那时,我眺望着的是某种更值得怀恋的景致。
那优美的旋律唤醒我甜蜜的情感,一种仿佛在遥远的过去总是这样注视着声音的情感。
我闭上眼睛,侧耳聆听,恍若置身于绿色的海底。
整个世界好像闪耀着明亮的绿光。
水流清透舒缓,好像无论多么痛苦的事,在这里面都会像掠过肌肤而去的鱼群。
我有了一种哀愁的预感,仿佛自己将一个人独自走到天黑,就那样迷失在远方的潮流里。
这是我十九岁那年初夏的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