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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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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己的名字,感觉隔膜而已。

     好容易到了家。

    梨花目不转睛地看着门旁嵌着的门牌上的“梅泽”那两个字。

    然后打开门,轻声说着“我回来了”,打开玄关。

     这个时间打电话,会不会太缺乏常识?不过,还不到六点不是吗?梨花手里握着电话子机想着。

    这个时间打电话其实很正常,只是因为天这么黑了,感觉像是要在深更半夜打电话呢。

    太暗的话,开灯就好了。

    梨花打开房间的灯。

    越过厨房吧台,看到下班回家路上买的食材摆在那里。

    盒装香菇、卷心菜、金枪鱼罐头、猪五花,还有西蓝花。

    但是,说不定在有小孩子的家里,现在这时候,是最忙的。

    电话还是应该周末打吧? 结果,梨花把子机放回充电座上,走向厨房。

     虽然想和亚纪联系,却一直未曾联系。

     新年亚纪寄来了贺年卡。

    这是梨花第一次收到亚纪寄来的贺卡。

    卡片的正面有照片。

    是沙织在七五三节3时拍的照片。

     公婆坚持要按孩子的虚岁来庆祝节日,所以虽然早了点,但我们去年就给她庆祝了七五三节。

    长大了对吧?我还想再见到你。

    今年我也要复出工作!电话联系哦! 卡片上用小小的字写着。

     她俩以前没互相寄过贺年卡,所以梨花没寄给亚纪。

    梨花想早点回信,日子却一天一天过去;想着也可以寄问候卡,却又任由时间流逝,现在立春都过了,再回信本身就感觉微妙;想着打个电话也行吧,却不知为何一拿起子机就踌躇不决。

    今天,还是没能打出电话。

     和亚纪在涩谷吃饭,已经是前年夏天的事了。

    她们之后在电话里聊过几次,但那头常传来孩子的哭声,梨花觉得非常过意不去,渐渐地不再在平日的傍晚,自己下班后到丈夫回来之前的时间打电话给亚纪,这半年来明显断了联系。

     七五三节的照片特别可爱。

    总觉得孩子好像才出生呢,都已经这么大了。

    亚纪,你想做什么工作,已经定了吗? 虽然今天也没打成电话,但是梨花一边在心里反复演习着打算和亚纪说的话,一边撕开了香菇盒上的保鲜膜。

     我吗?从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起什么都没变。

    每天都如同在重复前一天。

     实际上她也确实过着那样的每一天。

    工作基本上手了,也开始指导新来的兼职人员和合同工了,熟悉的客户也增加了许多。

    没和正文吵过架,但正文的话依然在心里留有疙瘩,只是梨花发觉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

    还有,夫妻间“那种事”依然完全没有。

     从盒子里取出香菇放到砧板上,梨花低头看着操作台上放着的食材。

    金枪鱼罐头、卷心菜、猪五花和西蓝花。

    我买了这些是想做什么菜呢?梨花挨个注视着这些食材,思索着。

     梨花想起,亚纪之前在电话里说过自己早晚也打算回去工作;她还说过,要是没怀上孩子,还会考虑体外受精。

    亚纪不仅描绘着自己的人生蓝图,而且脚踏实地一个一个去实现,梨花再次想到。

    工作也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吧。

    亚纪一定从来不曾有过那种感觉,感觉自己只是中条亚纪的一部分。

     香菇、金枪鱼罐头、卷心菜、猪五花和西蓝花。

    我原本打算做什么来着?梨花打开冰箱的蔬菜格看了看。

    把葱和三分之一的萝卜拿出来又放回去,再次站到操作台前。

    梨花觉得,要将这些东西搭配出一顿晚饭的菜单,实在太难了。

     怎么了,是正文的声音,梨花终于回过神来。

    发现自己对着摆在操作台上的食材,已经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没准备晚饭。

    ” “啊,吓死我了。

    就看到你呆呆地坐在那儿……要紧吗?有食欲吗?躺下来休息会儿?” 穿西装的正文把装肉的盒子和西蓝花放进冰箱。

    他真的是个好人,梨花在心里说道。

    我没准备晚餐他也不会生气,还会为我的身体着想,还帮我把菜和肉收起来…… “不用了。

    晚饭要怎么办呢?” “叫个比萨吧,还是去站前哪家店吃点……” “说来,我们还从来没叫过比萨呢。

    叫个试试吧。

    ” 这么一说,梨花的心情稍稍兴奋起来。

    信箱里投进过好几种宣传单,梨花无意中留下了几张,但一次都没订过。

    梨花取出收起来的宣传单,打开看了看。

    “有好多种啊,看起来特别好吃的样子。

    老公,太多了,我都不知道选什么好了,你来决定点什么吧。

    ”梨花把宣传单递给正文。

     正文打电话订完后,梨花把宣传单摊在餐桌上,目不转睛地看得入迷。

    广告上的注意事项标明,从订餐到送达如超过三十分钟,将退还一半的订餐金额,这让梨花感觉特别稀奇,稀奇的感觉变成了兴奋的期待。

    梨花孩子似的抬头看着钟,脱口而出道,三十分钟内真的会来吗?正文去二楼卧室更衣了,当然没有回答。

     刚才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梨花现在觉得那太愚蠢了。

    想给亚纪打个电话为什么都那么犹豫呢?明天打吧。

    一定要打个电话,说说第一次点了比萨外卖。

     就这样过了二十几分钟后,门铃响了。

    梨花小跑着去玄关,接过还热乎乎的比萨盒。

    付了送货员告诉她的金额,向少年般的送货员道了谢关上门。

     “我刚刚算时间呢。

    ”梨花把比萨盒摊放到餐桌上,用手抓起比萨一边吃一边对正文笑道,“广告单上写着超过三十分钟的话,就只要半价。

    如果刚好三十一分钟送到,不觉得赚到了吗?但是,他们只用了二十二分钟就送到了。

    你挂了电话后,正好二十二分钟。

    ” “别那么小家子气啊。

    一点比萨钱而已,没什么吧。

    ”正文也笑着回答。

    但是梨花并不是这个意思,特意订正:“不是小家子气,是觉得这种规则有意思。

    心想他们真的会给半价吗?” “你那么想要半价,那么比萨的钱,我来付?” 正文在笑。

    梨花这才知道,对第一次外卖比萨,正文和自己一样充满期待。

    他流露的笑意,是那种笑意。

    “味道不坏,又方便,不过比照片逊色很多啊。

    照片上的虾,都有龙虾那么大是吧?”正文还开心地这样评论着。

     的确,眼前的比萨,和宣传单上的照片大相径庭。

    西蓝花变色成了棕色,洋葱干了,香肠也大为缩水。

     不久前还满心期待的兴奋,急剧萎缩。

    为什么会对这种东西期待呢,梨花看着餐桌上的比萨。

    盒子上沾染着油渍,黏附着的芝士也干了。

     梨花承认,无法给亚纪打电话,不是因为在意时间不妥,而是因为哪怕一件事,自己也无法像亚纪一样,自己决定并付诸行动。

    也无法向正文确认,两人是否已经放弃要孩子这件事了。

    一年、两年过去了,虽然对丈夫的话感到心里别扭,却无法询问他的真实意图,每天只是重复着前一天活着。

    梨花实在无法告诉亚纪,自己是这样度过每一天的,也没法听一步一个脚印扎实走着自己的路的亚纪,说她自己的事。

    所以梨花既没有回信,也打不了电话。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 眼前是正文的脸,似乎担心地望着自己。

    有水滴滴落在自己置于膝盖的手背上,梨花这才发觉自己在哭。

    她像孩子似的用手背揉着双眼。

     我们这两年究竟在干什么?我们真的不要孩子了吗,就这样两个人一起生活下去吗?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讨论商量?不,不是这些。

    你不主动邀请我,对我的主动邀请又拒绝的话,我们以后要一直不碰对方地生活下去吗? 千言万语几次都涌到了嗓子眼,却终于没说出口,又咽了下去。

     为什么问不出口,为什么说不出来呢,明明事关重大。

    梨花用力揉搓着双眼,眼角都火辣辣地刺痛了。

     “怎么了?头疼吗?是不是吃了这个胃不舒服了?要不要躺下来休息会儿?能自己走吗?” 正文用哄孩子般温柔的声音说道,摸着梨花的头。

    他越是这样做,梨花的眼泪越是汹涌而出,她抽泣着。

    正文扶着梨花站起来,手插进腋下扶着她上楼,让梨花在卧室的床上躺下。

    仅仅是这些肢体接触,梨花就开心得不禁瑟缩起来。

    梨花目送着正文离开卧室的身影,在黑暗中,恋恋不舍地继续感受着留在头上和腋下的体温。

     到了4月,梨花向井上传达了她想做全日工的意愿。

     梨花不想在电话里和亚纪聊的时候,说自己和两年前的夏天一样。

    虽然对亚纪来说,就算自己的工作从计时工变成了全日工,也没什么意义吧。

    但哪怕是这种变化也可以,她只想有话可说。

    梨花心想,为了不让今天重复前一天,就必须做些和前一天不同的事情。

     梨花把之前粗粗浏览就放回书架的参考书都买了回来,下班回到家晚饭也是草草准备,她开始为了取得资格学习。

    什么受益证券、发行市场,还有企业信息公示制度、可转换债券,这些名词非但陌生而且全是冗长的汉字,实在让人束手无策,但几个月学下来,也渐渐看习惯了。

    梨花虽然觉得这很像世界史考试前死记硬背那些年号,但她还是把不认识的词抄在笔记本上,努力去理解难懂的字面意思。

     到了正文快回来的时候,梨花就把参考书和笔记本藏到书架里,手忙脚乱地准备晚饭。

    相比以前,偷懒敷衍的菜多了,连买回来的熟食也开始滥竽充数,不知正文有没有发现,但他对此没抱怨过什么。

     不过,周六和周日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家务上,平日只能在准备晚饭前的有限时间里学习,所以资格的取得比预想的更耗费时日,直到1994年,梨花好不容易取得了证券外勤特别会员第二种资格。

    那年的2月起,梨花开始以全日业务员的身份工作了。

     早上八点四十五分去银行,换上制服,参加五分钟左右的早会。

    九点,银行开始营业的同时动身拜访客户。

    工作内容和计时工的时候相同。

    拜访客户,按照指示送去利息或文件,把活期存款转成定期存款,把客户整笔的现金带到银行存起来,推销新的理财产品。

    中午时回银行一次,在地下的员工食堂吃午饭,下午再出门拜访客户。

    四点半返回,写当天的工作日志,五点下班。

    以前有年长的男性行员同行,但改做全日工后,与梨花同去拜访客户的,是一位名叫佐仓、与梨花年龄相差无几的男性行员。

    每周有一两次佐仓不跟来,梨花独立承担工作任务。

    这是唯一的不同。

     若叶银行铃挂台分行这一带,在二十年前还是个触目所及只有田地和山峦的一望无际的大农村,但近十年来,因为宅地开发,山和田地被破坏,变成了公寓或建好待售的住宅。

    因此,银行的客户清晰地分为两类,不是卖了山和田地的老资产家,就是新搬来的年轻夫妇及其家人。

    拜访的客户里老年人居多这一点,不仅是梨花,其他业务员也大同小异,因此,梨花以为,无论哪位业务员得到的招待与自己都是一样的。

    比如,客户们买了蛋糕等着她的到访,或者把炖菜装进保鲜盒里让她带回去,把似乎很宝贵的爵士唱片放给她听。

    梨花以为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做了全日工后,梨花终于意识到,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和梅泽小姐一起拜访客户的话会变胖啊。

    ”佐仓半开玩笑地说道。

    梨花问他是什么意思,他笑着说:“因为大家知道梅泽小姐要来,都会端出点心来,又不能剩下。

    ”梨花一问之下才知道,客户给拜访人员上茶的都不是很多,连茶都不给上的更普遍。

    梨花做了全日工后,客户之一的平林孝三老人为祝贺她取得资格证,马上送了条项链。

    当时,梨花单纯地以为包着的东西是手帕或者毛巾之类的,就接了过来,但是回到家打开一看,露出来的竟是印着品牌名字的盒子,盒子里装的项链梨花无法猜想价格,不过一定很昂贵。

    第二天,她趁着外出拜访客户时顺便去了平林家,说自己实在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想把它还给老人。

    但是平林老人执意不肯收回。

    结果,梨花把那项链依然装在盒子里,原封不动地收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梨花提心吊胆地把这件事告诉了佐仓,和他商量该如何是好。

     “那种东西最好别收,不过也没有这方面的规章制度。

    如果他再送你东西,我来委婉地和他说。

    ” 自己似乎比其他的全日工或者行员更讨人喜欢,受到盛情款待。

    意识到这一点的梨花,就愈加不想辜负他们的期望。

    有客户新换了一台洗衣机,梨花就帮着阅读使用说明,向客户解释如何使用;客户托梨花买五公斤装的大米,梨花就去买了带给客户。

    他们总是在佐仓不在的日子拜托梨花做这些事,所以梨花也没向佐仓汇报过这些。

     梨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讨人喜欢。

    有时候,六七十岁的他们,会和自己年迈的父母重叠在一起,所以,他们一定也是如此,觉得自己像是他们极少回家探望的孩子吧。

    自己身上有什么特点让他们如此认为呢,梨花思索着。

     自从在银行工作后,梨花开始刻意回避父母。

    以前每年的中元节和年终,梨花都会和正文一起回娘家,但最近,就算新年去正文家,也不回娘家。

    因为,她已经厌烦了父母对他俩是否要个孩子的追问,也厌烦了自己伤透脑筋不知如何回答。

    但是因为自己不怎么去看望父母,内心常会有种淡淡的罪恶感。

    听着客户唠唠叨叨聊天,随声附和着,处理他们委托自己办的事情,感激地收下炖菜或者茶点,这些对于梨花来说也是对父母的赎罪。

     改做全日工一个月后,梨花望着递过来的工资明细大吃一惊。

    工作内容明明没怎么变,工资却几乎翻倍了。

    梨花心中有种和短大毕业后第一次拿到工资时一样的喜悦。

    不,说不定比那时更高兴。

    具体的数字表明,自己能够做到值得拿这些金额的事情。

     五点下班出了银行,梨花坐电车去青叶台。

    她不想如往常一般径直回家准备晚饭。

    下了电车,梨花小跑着向百货商场而去。

    其实她更想去涩谷或者新宿,只是这个点去市中心的话太花时间,但又等不及周末。

    今天就想买。

    买个什么能作纪念的东西。

     梨花心情愉悦地在百货商场的每个角落走着看着。

    包、饰品、手表、衣服。

    选什么好呢?因为是纪念品,所以选个不容易被时尚潮流左右的东西更好吧。

    衣服和包很快就会过时,所以选饰品吧。

    还是选价格昂贵的外国锅具或刀叉呢?梨花乘着电梯上上下下地反复考虑着,最后决定买手表。

    好一顿犹豫,一旦到了真要买的时候又觉得只买自己的太过意不去,梨花借口正文快过生日了,买了男女对表。

    梨花让店员把两块表分别做了礼品包装,又在地下买了熟食匆忙回家。

     “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虽然有些早。

    ”饭后,梨花说着,把用丝带系着的礼盒放到茶几上。

    正文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哦?”他惊讶得有些夸张,“可以打开吗?”正文问过后解开丝带,“噢,不错啊。

    ”说着,戴上了手表。

     “尺寸不合适的话,我可以拿回店里去改。

    ” “稍微有点松,不过这样正好。

    ” “其实我也买了块一样的。

    ”梨花坐在正文身旁,伸出左手给他看。

     “原来是对表啊。

    ”正文腼腆地笑了,“太奢侈了吧?你是发奖金了吗?” “涨工资了。

    其实我一直没和你说,不过由银行出钱让我考出了资格证,所以现在的工作也比以前更多。

    ” “哦?难道你参加了正式职员升格考试?” “怎么可能。

    我哪能当上正式职员啊。

    再怎么努力,最多也只是个合同工。

    ” “也就是比较了不起的打工者?” “是啊,就是那种感觉。

    不过涨了工资,终归很高兴。

    ” “涨了多少?” “多少嘛,也就一点点啦。

    ” “哎呀,也是。

    毕竟还是打工的。

    不用买手表这么贵重的东西啊,再便宜些的多好。

    ” “我是觉得买能作纪念的东西更好吧。

    而且,这又不是多高级的表。

    ” “我之前就很想要一块这样的呢,陪客户打高尔夫还有出差时能随意佩戴的表。

    真是谢谢你,多亏有了这块。

    ” 又是一丝小小的别扭感在梨花的身体里蔓延开,但梨花无法将这种感觉付诸语言。

    她不知道自己对什么不满。

    只是感觉一直持续的兴奋顿时萎缩了,和叫外卖比萨那次一样。

     “我这之后会更忙的。

    ”正文摘下表放在茶几上说道,“最近有个干部面试,上头问我想去的部门,所以说不定我会有人事方面的调动。

    那样的话,进修和出差会比现在更多。

    ” 正文现在所属的部门是促销部,但梨花记得结婚当初就听他说过,将来想去商品开发部。

     “关于要孩子的事我也一直在认真考虑,也想过或许现在调动工作不合适吧,但是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几年呢,所以还是先把我想去的部门告诉了上头。

    这关系到我的一生,也关系到你的生活。

    哎呀,不过还要看这半年我做出的成绩,上面如何评价吧。

    ” 这意思是说放弃要孩子这件事了吗?梨花想道,忍不住想笑。

    放弃也好什么也好,夫妻间那件事本身都不存在了。

     “你忙你的,我完全不要紧啊。

    夫妻俩一起努力工作吧。

    ” “我可没在征求你的同意啊。

    ”正文干脆地说道,站起身,“好嘞,去洗个澡吧。

    ” 梨花不明白正文刚刚说了什么,愣愣地抬起头看着正文。

    正文小声哼唱着什么,出了连接走廊的那道门。

     两种心情涌了上来,一种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有一种是觉得正文说的是对的。

    思忖了一下,梨花采用了后者。

    的确,这不是征得我同意的事情。

    我没立场说,我不介意调动工作。

    所以,等下得向正文道歉——要是刚才的话让你听起来太自以为,真是对不起。

    梨花看着扔在茶几上的手表考虑着。

    想是想通了,但嗓子眼却有点难受,像咽了一个嗝下去。

     送自己项链的平林孝三是位七十五岁上下的老人,对梨花来说是位很棘手的客户。

    平林家位于月见野的居民区。

    占地大概三百多平方米,有一栋瓦片屋顶的两层楼住宅和一个芜杂的小院。

    孝三一个人住在那里。

    孝三的妻子大概十年前就过世了,夫妻俩膝下有一双儿女,但也早已各自成家立业,住在外地。

     梨花负责的大部分高龄客户都很喜欢她,不仅喜欢和她谈银行事务方面的事情,还喜欢和她闲话家常。

    不过,银行的工作人员和客户之间毕竟界限分明,所以虽然会有人因为两三万日元的活期存款这种小事把梨花叫去,却不会没事请她去家里喝茶;虽然有人拜托梨花帮忙更换坏了的灯泡,但不会在休息天把她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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