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吐好了。
”
“我不能吐你身上。
”
“……”
海戈打算置之不理,却忽然感到怀中的阿奎那猛地抽搐了一下,攥着他手臂的手骤然松开,几乎要失去平衡跌落下去。
海戈迅速而又不失稳妥地将他放了下来。
阿奎那背倚着墙,扶着他的手剧烈地喘息。
他的脸色潮红,面颊上大颗大颗地渗出汗水,浑身的温度高得惊人,却仍控制不住一阵一阵打着寒战。
阿奎那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他咬牙切齿地说:“那畜生到底给我打了什么?”
“烈性催情剂。
再加上之前你的状况已经很不好,所以……”
是汐热病。
阿奎那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在心里大骂自己的迟钝。
之前的症状不仅仅是过敏或感冒,而是一场紊乱发作的信潮。
再加上那个畜生给他注射的催情剂,火上浇油诱发了汐热病。
重症汐热病治疗不及时会引发多器官衰竭,在安抚剂没被普及的年代,也常有致死的先例。
不远处一盏失修的路灯,幽幽泛出昏黄的光线,因为供电不稳,时不时“滋啦”闪烁一下。
海戈看清了他的脸色,他问他:“你觉得热吗?”
阿奎那咬着牙关摇了摇头。
身体的这一处火烫无比,仿佛在血管里淤积着岩浆;另一处又像被冻在冷库里,冷得僵硬发痛,连手指也屈伸不开。
一阵寒冷叫他浑身发抖,紧接着又是一阵无法忍耐的燥热。
空气越来越稀薄。
他的呼吸浊重,眼前发黑,感觉随时可能失去意识。
海戈翻开他的眼皮,借着路灯观察他的眼睛。
阿奎那原本墨绿色的虹膜已经开始失水,呈现出近似黑色的黯淡状态。
他说:“你撑不到医院。
”
不用他说,阿奎那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相当不妙。
他极力调整呼吸的节奏,竭尽全力调动已经逐渐远去的理智,努力思考如何摆脱当下的困境最近的诊所在哪儿?安抚剂自动售卖机呢?他或许可以找到人帮忙打电话联系警方或是急救医生,可是等他们赶来要花多少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说起来他也确实是渴得发慌!像是一条鱼被捞到烈日下活活曝晒,咽喉肿胀得难受,他怀疑自己的皮肤是不是已经开始斑驳皲裂、片片剥落下来这是真实的渴望?还是他已经开始出现离奇的幻觉?
脑袋里嗡嗡直响。
他引以为豪的理性,数十年如一日始终遵循着的经验法则,统统弃他而去了。
他只是一只流落荒野的野生动物。
更强大、更莽荒的原始力量占了上风,毫不容情地碾压着他的身体。
他惊惶地意识到,他的理智或经验,曾经让他游刃有余地处理文明社会里的一切繁剧,此刻却像婴孩一样软弱无力,束手就擒。
他颤抖起来,喘息着,吃力地说:“我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