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女眼中流露出来的畏惧。
蒋宜女士年过半百了,先前像尊菩萨一样坐在云端,看女儿出面吵架。
可现在对着儿子,她浑身都绷紧了,嘴角不自在地抿了起来。
连亲妈都怕他,这沈二公子是什么人物?
“怎么都不说话?”沈铎坐进沙发里,翘起了长腿,“出了什么事?我在外面的时候就听见姐在嚷嚷。
”
“也不是什么大事。
”蒋女士气定神闲道,“英姐的女儿说,她看到杰米拿着剪刀追狗,就过去阻止。
你姐没看清,还以为她把杰米踢倒了,就去找她理论。
女孩子吓到了,也把你姐推了一跤……”
任勤勤瞪大了眼。
乖乖,她可算长见识了。
原来蒋女士才是一位深藏着功与名的宅斗高手!
好一招乾坤大挪移,打得那个眼花缭乱,真真假假混成一锅汤给你端上来,看你怎么喝。
她任勤勤要跳出来说蒋女士胡说,蒋女士也能抱着圣经指天发誓她讲的全是客观的大实话。
是你说我外孙追狗,我们确实都没看到。
可你踢了孩子又推了我女儿,是有人证的。
哪一句话说得冤枉你了?
蒋女士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真的像这小妹妹说的那样,那确实是杰米的不对。
她踢了杰米一脚,就当是替我们教育他了……”
“等等!”任勤勤再不替自己辩解几句,这顶烧红的铁帽子就要扣头上摘不下来了。
“您外孙拿剪刀伤了狗,是他亲口承认的,没有什么如果不如果。
这带血的剪刀就放在茶几上呢,物证也有了。
他要是现在反口——宜园到处都有摄像头,调出来看看,真相大白。
而且,我也没踢他。
他追着狗不放,我为了救狗,只好绊倒了他。
”
“你……你还推了我!”沈媛死咬着最后一点。
任勤勤丢了一记白眼过去:“阿姨,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朝我脸上招呼。
我躲不过,还不准推开你呀?我的脸没有你的厚,挨打了是会疼好吗?”
辩解还不忘倒挖苦一把,这左右开弓打得沈媛不知道先反驳哪一句的好,脑子已有点运转不过来了。
“你要不踢……绊我儿子,我怎么会打你?”
“那你一开始就不该放任你儿子虐待小动物呀。
”
“他还只是个孩子呀!”沈媛争不过,只得祭出了万年金句。
任勤勤正想回敬一句“可又不是我生的呀”,沈铎笑了起来。
这位大爷一笑,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了。
任勤勤不清楚沈铎的底细,可也直觉这男人笑起来怪渗人的,识趣地随了大流。
“腿子怎么样了?”沈铎问。
惠姨低声说:“小赵带它去兽医院了。
说是皮肉伤,正在包扎伤口,没有什么大碍。
”
沈铎点了点头,朝外甥勾了勾手指头:“杰米,到小舅这里来。
”
小男孩本能地露出戒备的目光。
沈铎却笑得算是和蔼可亲:“来呀。
让小舅看看,你跌到哪里了?”
“去,让你小舅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