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把头发挑开,手指这才从那头银丝中解救出来:“你故意使绊子。
”
“因为我想让你学会。
”
符胥白向后伸出手重新抓住他刚松懈的指尖,凑到唇边亲亲一贴。
不知道是唇上的水渍沾湿了通红的指尖,还是指尖上的水渍沾染了那双唇,指尖蜷缩的瞬间符胥白抿一抿唇,唇上的水珠就飞快消失不见。
阙无阴顿顿看着那一点水珠在自己眼下消失不见,忽地移开眼睛:“下次再说。
”
他被美色诱惑勉强答应,但那确实只是勉强。
作为一条小懒蛇最不愿意懂的就是人的四肢,他觉得麻烦且不协调。
要不是作为人还在地上用平坦、没有鳞片的肚皮蠕动摩擦着走太痛太怪异,他才不想抬腿。
符胥白的银发编得松松垮垮垂在肩头,他总算是回眸过来,看着阙无阴久久没说话。
阙无阴被看得不自然,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眼睛:“一直看着我看什么?有灰?”
“你的痣很漂亮。
”
符胥白的手指指尖触碰他眼下的红痣,白皙透亮的肌肤上点缀的两粒对称小痣就像锦上添花那两笔,艳丽地开在脸颊,是雪里没有枝丫的梅花。
他碰一下,阙无阴漆黑纤长的眼睫就轻颤一下。
就像落满积雪的树梢被风抖了一抖,落下一片白晃晃的初雪铺满脸颊,又落下晃悠悠两朵不知道哪儿来的花。
“觉得眼熟吗?”阙无阴弯着眼睛问他,笑容带着些揶揄。
“为什么要觉得眼熟。
”
阙无阴仰着头看他,眼里笑意清浅:“会让你想起曾经我的样子吗?”
“也许你以前没有这两颗痣。
”
其实符胥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两颗眼下痣。
能被称为“曾经”的记忆里只有这条小翠蛇出生至今的这几年,再往前推,他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记忆是尘封旧物的白布,褶皱底下遮住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只留下模棱的轮廓。
符胥白不知道那是谁,不知道他曾在自己心上占据重要还是不重要的位置,不知道他的轮廓长相,不知道他来自哪里。
正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不在乎。
记忆里有太多太多尘封的旧物,都被迷雾似的白布包裹。
淡淡的,淡淡的,大家都成了薄薄浅白一片,成为被遗忘的东西,再不被忆起。
无论重要还是不重要,都叫做曾经。
第16章16.我现在很幸福
“谁知道呢。
”阙无阴并不生自己的妒气,他活在当下,享受当下,把过往当浮云看,和符胥白开玩笑说,“也许我上辈子不是一条小蛇。
”
“那你是什么。
”符胥白垂眼,神色未动,只是手指轻轻蹭过他眼下的红。
“你猜。
”
符胥白淡淡抬起唇角:“你是小孔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