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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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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任由他嚎啕大哭。

    华丽的雕花双门在身后阖上,将父亲与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阖上,过了许多年,即使再次进出官邸,那样的富丽堂皇,都与他是隔着无形的阻碍,不属于他,见不得光。

     车子进了城,他在路口下了车,三轮车上来兜生意,四五个车夫围着他七嘴八舌:"长官,坐我的车吧,不管你去哪里,都只要五角钱。

    ""长官,坐我的车,我的车干净。

    "那样吵闹,就像是第一回下营队,晚上大家睡不着,鼓聒起来,热闹极了。

    最后当然挨了骂,教官在走廊里一咳嗽,顿时鸦雀无声。

     第52节:凌波不过横塘路(13) 就像听到父亲的脚步声一样,那样多的人,整肃三军,顿时轰然如雷般全体起立,整齐划一的声音是举手敬礼。

    待父亲回礼之后,"啪"一声放手重新立正,鸦雀无声,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

     这样的人生,谁能知道他会耐心的抱了幼小的自己,一趟一趟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在自己抽泣着哭闹要母亲的时候,他会精疲力竭,脸上显出那样的落寞与痛楚。

     透过童年模糊的泪光,他脸上分明有泪,自己伸出手去,那样滚烫的热泪,滚滚的落在自己脸上,小小的自己亦被骇到了:"叔叔,你别哭,你别哭。

    " 更多的热泪落在自己发间,他紧紧抱着自己,这天下谁也不知道他竟也会哭,只除了自己。

     知悉真相是十三岁的时候,在母亲墓前,倔强得紧紧抿住嘴唇,再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他终究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己还倔强的硬是躲了开去。

    他叹了口气,抬起眼来,望着半山坡上的白色菊海,万千朵洁白菊花紧紧簇拥,像是硕大无比的白色锦绣,绒绒铺满了半个山坡。

    他的神色怅然若失,哪怕将全天下的菊花都供到母亲墓前,又有什么用处?自己执意的与他生气,做任何可以让他气恼的事情,不肯与他说话,与养父母也闹翻。

     直到震惊中外的"暨堂事件",他在暨安大学礼堂演讲时遇刺,身中四弹,送至医院时,几乎已经奄奄一息。

    所有的人全都乱了方寸,最后被召至医院的,是自己。

    何叙安只交待六个字:"不许哭,叫父亲。

    " 最后他还是掉了眼泪,声音带了哽咽,当终于唤出那一声"父亲"。

    透过模糊的泪光,记忆里最惨痛惊哀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不曾经历,以为那只是一场梦魇,可是明明知道那是真的。

    漫天的雪花漱漱间,他抱着母亲渐冷的身体,如绝望到极点的困兽,紧紧的抱着母亲。

     痛不可抑,所以永不记起。

     命运如此残忍,他总以为,再不会有了,再不会有如此痛不可抑的一幕,可是为什么还让他失去。

    失去他最珍视的一切。

     是再也不会有了,不论是父亲还是凌波,都是触手可及,却无法拥有…… 他定了定神,决心先上医院去看看凌波,不管如何,他都要先见她一面。

     他知道凌波被送到江山总医院医治,所以雇了部三轮车到医院去,先寻到外科,查找她住的病房。

    谁知护士翻看记录,告诉说:"姓顾的小姐已经出院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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