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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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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邺说:"没事,就擦破点油皮。

    " 何叙安道:"已经这么晚了,今天不要回营房了,就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带你去见你父亲。

    " 清邺迟疑了一下,何叙安将他一手带大,视若亲生,对他素来十分疼爱,忍不住说道:"我看你真是糊涂一时,若是要对他挑明顾小姐的事情,还不趁着他心疼你的时候好说话?" 清邺如醍醐灌顶,顿时醒悟:"谢谢何叔叔。

    " 慕容沣每日早上吃过早餐之后,必然要散步一小时,所以每日八点一过,竟湖官邸门前的一条柏油路戒严,这条路本来就是专用公路,甚少有行人车辆。

    路口一封寂然无声,路旁每隔数步,便是一名实枪荷弹的岗哨。

    只闻路侧溪水潺潺,两侧槐荫似水,山壁间偶然闪出一枝山花灿烂,照眼欲明。

    枝叶间晨鸟啼鸣,更显幽静。

    慕容沣沿着这条山路慢慢踱着步子,侍从室的汽车徐徐随在十步开外。

    引掣声音虽低,犹惊起树间晨鸟,扑扑飞往林间深处去。

    他不由停了步子,回头望了汽车一眼,车上的侍从官连忙示意车夫,命汽车不再跟随。

     这天他走得远了,一直踱到了山上的方亭,方亭是山角上构筑一亭,视野开阔,正对着山脚下的十丈红尘,初夏的早晨空气新冽,他漫不经心的踏在草地上,草叶轻软,微有露水濡湿了鞋,亭中的人已经走下台阶来,伸手相搀,先叫了一声:"父亲。

    " 慕容沣反倒住了脚,看他小臂上的纱布,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清邺轻描淡写的说:"昨天和他们练单扛,不当心摔下来蹭的。

    " 慕容沣说:"胡扯,你七岁就会单手倒立,怎么会从单扛上摔下来,就摔下来了,也不会摔成这个样子。

    " 清邺倒笑了:"父亲英明,我就知道瞒不过,是擦枪的时候走了火,子弹不当心擦破了皮。

    " 慕容沣素来溺爱他,听他说得不尽不实,也不过哼了一声,不再追问。

     清邺道:"父亲这阵子准又睡的不好,看这两鬓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 慕容沣说:"少拍马屁,拍了也无用--我说过了,前线绝不许你再去,你别白费气力了。

    就为着你在第二十七师,你们晁师长左一个电报,右一个电报,恨不得走一步向我报告一步。

    堂堂的一个王牌师,临敌时缚手缚脚,进退不得。

    你少给我添乱,就算你有孝心了。

    " 清邺道:"军人当以身在战场为荣,父亲,这是您去年在稷北毕业礼上的讲话。

    " "你倒会拿我的话来堵我。

    "慕容沣爱怜的望着他,昔年依依膝下的小儿,如今已经长得如自己一般高了,长身玉立,眉目间可以分辨出依稀与自己当年无二的飞扬跳脱,那种跃跃欲试与雄心万丈,自己亦是经历过的吧。

    口中说:"前线枪林弹雨,子弹都是不长眼睛的,我私心是不愿你去的,况且你已经去过了。

    如今你们师回防,正好休息两天,我想送你出国去念书,国外的许多军事学校,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 清邺道:"前线的事情,到时再说。

    不过还有件事情,想先和父亲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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