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个女子虽然美丽,却憔悴了些
公子,那女子轻声道,公子是扭了脚么?计明康听她声音美妙,急忙抬起头来,看见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睛正关切地看着他。
不妨事,不妨事,小生来为一位过世的朋友祈福,一时伤心扭了脚腕,一时半会就好了。
计明康忽然有些头晕目眩。
那女子衣着清雅,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却如此慰问于他,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
脚扭伤了,无法走路,公子又未带仆从,不如我找人送公子去看大夫吧。
女子见计明康盯着自己看,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
那不好吧?
治伤要紧女子说着离开了。
不久,她带着几个大相国寺的雇工回来了。
雇工们按照女子的吩咐,用竹竿和绳子扎了一乘凉轿,就这样抬着计明康离开了。
女子陪着走在凉轿旁边,计明康红着脸低声道谢道:有劳姑娘,有劳姑娘。
小生纵然粉了身躯,也无法报答姑娘的厚意。
舒公子。
陈方鹤拍着舒十七的肩膀道。
舒十七忽然清醒过来,他指着那女子和计明康远去的背影,愣愣地道:你说,一个刀手焉能像这样?陈方鹤看着他极想笑却又笑不出的神色,不禁大惊。
他和舒十七打过十几次交道,素来淡雅高洁如菊花一样的舒十七从未如此失态过。
当时,我差点以为我看花了眼,舒十七笑道。
这姑娘当年被游世杰侮辱,想必是心里旧情还未了,看见计明康是个痴情人,所以感动吧?苏无骄叹息道。
那也不必跟着去偷看他吧?而且她近日竟是三天两头地去大相国寺,计明康也天天去祈福占卜。
舒十七苦笑,一个是杀手,一个是主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毕竟年轻,女子的心事,你还是不懂。
苏无骄沉思道。
我不懂不要紧,只怕露了风声出去,官府查到我的头上。
苏无骄想了想,摇头道:不会,叶姑娘好歹已经二十岁,纵然可怜计明康的痴情,也不会蠢到泄露道上的事情,何况暴露了身份,对她也不好。
他又调笑道,你对女子素来不关心,现在竟对她的事情如此上心,莫不是想妻室了?
舒十七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听说苏老有女年方十七,正待字闺中,难道是想许给在下为妻?苏无骄摇头:许不得,许不得。
我生的那帮拙劣子孙,没半个比得上你。
若是招赘你进我们苏家,只怕过些年这星风楼就要姓舒了。
那,在下就不和苏老的子孙争家产了。
舒十七站起身,我得去看看阿莲。
做我们这一行的就如砌墙,诸方都要抹匀,否则就是大祸。
苏无骄点头:如果真的抹不匀,不如扔了她,不要让祸害上身。
舒十七凛然。
他愣了一愣,长揖道:多谢苏老教诲。
黑记面馆一到夜里就静得吓人。
有钱的人都去大酒楼里寻欢作乐了,而没钱的人都回家睡觉准备明日的劳作了,极少有人照顾这小面馆的生意。
苦啊!黑小三咕哝了一声,给舒十七上了雪菜熏肉面。
不苦不苦,舒十七笑道,不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不苦。
客官说什么?黑小三不解道。
我只是喝醉了,舒十七笑。
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面馆的门口。
叶莲白衣长袖,默默地看着舒十七一面吹气,一面大口地吞着面条。
客人,还是阳春面么?黑小三见是熟悉的客人,粗声粗气地问道。
可是转眼,他发现熟悉的客人好似有些变化了,变得娇柔水嫩起来。
一张苍白的脸蛋透出了粉色,一双小手纤纤如玉,连那一头乌发也光润起来。
三千青丝垂下,一瀑流水也似。
十七,你找我有事?叶莲坐在舒十七身旁。
哦,阿莲啊,舒十七这才发现叶莲的到来,他歉意地笑道,喝多了些,多了些。
人生难得几回醉啊。
有什么事情快说,我还要回家照顾蓉蓉。
叶莲催促着。
坐,等我吃些面,舒十七无奈地说道,今天在梳香苑,好吃好喝却没有饭,饿得我几次想出去买个烧饼。
你既然不想去,何必又老往梳香苑那种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