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银子?叶莲猛地掀起面纱对着舒十七,目光逼人。
舒十七鼻子里哼了一声,摇头道:天下的不平事,难道我们都管得了?我们又不是捕快。
我们以此为生,谁出得起钱就为谁做事。
难道没有钱的就该受屈么?
阿莲,舒十七皱眉道,你只是杀手,无辜的人命你手上也有不少;我是个中间人,我做成的黑心买卖更是不计其数。
难道你忘记了么?叶莲身子颤了颤,松开了舒十七的手,愣了愣,轻轻垂下头去:算我求你一次,接下这单生意罢。
我帮他去杀慕容涛,三成银子的抽头,一分也不会少了你的。
舒十七看着她,没有回答。
叶莲低下头不看他,过了很久,她才听见雅阁门口的帘子哗啦一声。
唉,客人我都让你见了,你要怎么样我也拦不住舒十七扔下这句话下楼去了。
楼下才是寻常的雅阁,再往下就是普通的座位,正当午时,喝酒的人吆五喝六,舒十七心里烦闷,皱着眉头抖了抖扇子。
十七。
哦?苏爷?听见两个铁球撞击的声音,舒十七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转过身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转着铁球,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今天有空,去我那里坐坐?
好啊,舒十七笑笑,随当年中间人的龙头苏无骄进了他的谦意馆。
房间是星风酒楼最好的房间,两扇窗户朝阳,阳光暖软。
屋子里却颇简洁,不过是墙上的名家山水一幅,墙角的桃花一枝。
中间一张小桌上,有一副棋子。
近来生意如何?苏无骄笑问。
时局太平,大生意越来越少,一些小打小闹,我又懒得用心。
前些天听说同道中人都叫你袖里生杀了。
自你出道,抢了不少人的生意,你却还是不满足的样子。
苏无骄笑着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那是苏爷的包容,否则我怕连命都没有了。
舒十七为苏无骄斟上茶,语气更加谦恭。
莫说这个,你是个人才,就是没有我,也能出头。
苏无骄说得坦然。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上天。
道上你争我斗,没有几个知心朋友,谁也混不下去。
舒十七叹道,人情人情,不过是彼此照应,自己可以过得容易些,哪里又真的有情?
所以说你聪明,我是四十岁上才明白这个道理。
苏无骄话头一转,去杀慕容涛的事情如何?他在道上有几个兄弟,只怕会对你不利。
苏老莫不是在那间屋子里装了窃听的机关?舒十七苦笑,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没一个能瞒过你老人家。
我洗手多年了,只是有时候听听解馋。
苏无骄大笑。
只要去杀慕容涛的人足够隐蔽,谅他那些狗肉朋友也查不出来。
道上的消息,恐怕没有什么能瞒过我和苏老吧?
其实那是小事。
我只奇怪你怎么把客人拉来见了刀手,刀手联络上了客人,我们做中间人的还怎么赚银子?苏无骄说的刀手乃是黑道上杀手的代语。
舒十七苦笑着摇头:不过三百两银子,最多抽九十两,那点小钱我不在乎,只是经不住那刀手缠我。
想不到峨眉的高足也成了你手中的刀手,苏无骄微微叹息,不是今天偷听,我还不敢相信道上的传闻。
您知道叶莲?
知道,两年前武当游世杰迷恋峨眉派掌门师姐的事情传扬了好一阵子,却想不到是这个结局。
舒十七默然,而后摇头轻笑道:两年前那丫头才十八岁,就给游世杰弄得失了身,还怀上了孩子。
那丫头心软,拼命要把孩子生下来,若不是如此,眉玉师太也不一定会把她逐出师门。
现在老了,我也明白常人对儿女的不舍之情,倒是怪不得她。
后来游世杰莫名其妙地死在秦淮河,莫非是她下的手?苏无骄叹一声,听说游世杰后来死也不认孩子是他的,又在武当七老面前咬定是叶姑娘性情淫荡,和其他男子私通生的孩子。
原来苏老也有不知道的事情,那丫头哪有那么狠的心?舒十七咧嘴笑了笑,又呆了呆,她现在还想着找那个杀游世杰的人为他报仇呢。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