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翘楚”,杨六娘在和离之后便有意自立门户,问娘家借了本钱在清平乡开了家客栈,自食其力做起营生。
两三年下来,她的万春客栈,不但没有日进斗金,还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黑店。
手下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杨六娘执笔核账,面色却是越算越难看。
这并非账房算错了什么,而是客栈本月的进账实在少得可怜,她生怕再这样下去就要入不敷出了。
“怎么样?掌柜的,我没算错吧!可以给大伙儿发月钱了吧!”账房先生唐俭满脸期待地等着六娘发钱,他该添置些纸墨了。
“急什么,等我再算一遍!”发月钱应当是她自发的行为,被催着发算怎么回事?六娘对唐俭翻了个白眼,又拨弄起算盘珠子来。
唐俭毕竟是拿钱干活的,掌柜的再给脸色他看,他也得笑脸相迎,“是是,掌柜的哪会拖欠咱的月钱呢?裴兄,你说是吧?”
裴肃哪能看不到唐俭给他使的眼色,但作为一个跑堂的,他最知道店里的经营情况,“掌柜的自有她的考量,这个月店里有好几日没开张,你又不是不知道。
”
“他哪里会知道?没事就往书商那里跑,还做着金榜题名的美梦呢!”六娘一边算账,一边不忘酸唐俭一句。
“诶,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虽说又到科举年了,可我唐俭自恃有才,却年年落榜,早不去想朝堂事了。
”唐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摇头晃脑起来,“在下最近在琢磨写书的事,遂往书商那跑得勤快了些。
”
“都写些什么书啊?”一提到书,六娘来了兴趣,“我近来也看了些话本,里面情节曲折,让人大开眼界呢!”
“市面上的话本虽多,可内容多良莠不齐,要换我来写,肯定不会写那些才子佳人、因果报应的。
”唐俭说得还像那么回事。
“欸?那你写些什么呀?”杨六娘搁下笔,账也算完了。
“说来听听!”裴肃也来了劲,犯了跑堂的职业病,给唐俭倒了杯茶。
“庄子有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在下要写的,便是这江湖上的事。
”唐俭难得享受一次裴肃的服务,抿了一口茶,还细细品味。
“啥叫‘江湖’啊?”六娘不过识得几个字,对唐俭的引经据典,颇为不解。
唐俭故作高深,想着把六娘和裴肃都唬住,“朝堂之外,皆是江湖。
”
“嘁,那我们都身处‘江湖’了,这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