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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听说,便知兄弟必无好结果。
他是极孝友的人,心中兀自悲怆,曾把此意,微言婉讽地再三告诫兄弟。
无奈曹二一生只晓得一个财字,什么报应,什么大道,完全不放在心头。
有时国舅劝得急了,几乎泪随声下。
曹二反哈哈大笑,说兄长这样痴呆,将来怕要变成疯病。
便去替他请了一位太医院的御医,到国舅府中替他诊脉。
医生到了府中,把国舅弄得莫名其妙,问起缘由,才知道是他的好兄弟一片友爱心肠,特地约来替兄长医治心疾的。
国舅真弄得又好笑又好气,只得婉谢了医生,送他回去。
这事被湘子知道了,笑得几乎打跌。
因对国舅说:“令弟罪恶滔天,罄竹也书写不完。
他的结果,已在冥中注定。
你如何挽救得了?”国舅梯泣道:“弟子何尝不晓得这等人冥顽如牛,蠢笨如豕。
而阴险狠毒,又如狡狐,贪得无厌,类于豺狼,本已无可理喻。
但恨弟子枉为兄长,不能防闲于先;养成他的劣性,又不能劝导于后,致令他陷入纪纲。
此心耿耿,何以自安?弟子也但求心之所安,竭力之所能,苟能挽回得一分恶念,也算尽我做兄长的一分责任。
听与不听,改与不改。
其权在他。
弟子又何能为力呢?”湘子听了,不胜叹息。
一天,国舅生日,曹二全家都过府中奉觞。
因国舅心厌烦嚣,并不惊动亲友。
但自己家中骨肉之亲,不能不准他们过来尽个礼数,并在府中设席,举行家宴。
席间,曹二尽说些名利场中之事。
国舅却不住地谈些性理之说。
两弟兄讲的话儿,恰好处于极端相反的地位。
国舅心中忽然想到一事,出席说道:“今天愚兄的贱辰,承兄弟、弟妇和侄儿女辈,都来称觞,感激得很。
愚兄新近学得一点小玩意儿,做出来,替兄弟们佐酒何如?”曹二夫妇都笑说:“难得兄长开心,我辈极愿领教。
”还有一班孩子们,听说有甚么玩意儿,更欢喜得了不得,都离席而起,跑到国舅身边来,看他怎么玩法。
国舅命人取来制钱一文。
钱孔中横穿二线,成十字形,高擎手中,吹口气,念念有词,喝声大大大,那钱便逐渐放大起来。
一霎时,大约有小铜锣那么样儿。
国舅又闭目念咒,咒到一只大老鼠。
国舅将它捉来,放在钱眼中间,喝声疾,那老鼠便在钱眼中,凭着十字线,大翻其跟斗,忽上忽下,忽东忽西,竟翻个不停,惹得大小男女人等,哈哈大笑起来。
曹二也鼓掌大声赞扬:“兄长好本领,好兴致。
一个老鼠,居然也能玩出把戏来。
却不知兄长什么时候训练起来的。
但翻来翻去,尽是一个跟斗,而且跟斗总翻在钱眼里,又不会跑出圈子外面去,似乎还不甚有趣。
”国舅一听这话,慌忙说道:“这么兄弟的意思,觉得铜钱眼里翻跟斗,还不甚有趣么?”曹二道:“正是这话。
要能翻出圈子外面去,本领才更大了。
”国舅又大声道:“哦,兄弟的意思,是望它跳出这铜钱眼儿去么?咳!兄弟啊,这老鼠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