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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倩明媒但求一美 央冥判竟得双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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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晓得了,好生过意不去,便写下一封书,悄地叫雇在家中的李妈妈拿去,寄与姚秀才。

     李妈妈到了姚家,姚寿之正在书房中纳闷。

    听得施家打发人来。

    想道约也肯了,又来缠什么。

    却见说是莲娘遣来的,并有书子在身边,便回嗔作喜道:“快拿书子我看。

    ”李妈妈双手呈上。

     姚寿之接来拆开看时,上写道: 荷蒙厚重,实赐重生。

    人非草木,系忍负恩。

    奈俗子执先聘以为辞,致严君恨前言之难践。

    彼既讼起鼠牙,胁以常情,所恐此遂弓藏鸟尽,伤夫义士之怀,心之戚矣,夫复何言。

    然以君子才华盖世,鹏程方远,宁之燕婉之求!妾昨梦不祥,不久当死,泉下之物,正不必悻悻然与人争也。

    施莲谨拜。

     姚寿之看了道:“承小娘子有情于我,我也有一书烦妈妈你带去。

    ”便取幅笺来写道: 知己之难由来已久。

    况欲得诸闺中弱质为尤不易也。

    向所为不惜残父母遗骸,以佐药石者,诚不忍良朋之就死,有可自效,而爱莫能助也,岂真好色哉。

    然卿虽于仆为知心,而仆未与卿相谋面,诚得邂逅光仪,顾我嫣然一笑,斯则真知我也。

    姻媾不谐,亦复何恨?姚年拜复。

     写毕付与李妈妈,又取出二两银子,与李妈妈买花插。

     李妈妈千欢万喜,谢了姚生归家,将回书递与莲娘,又称赞姚秀才许多好处,说这姻事不成是可惜的。

    莲娘拆书来看,暗暗点头。

     过了几日,清明节近。

    成都风俗,到那时候,大家小户,男男女女,都要上坟拜扫。

    莲娘暗暗的又写封书,叫李妈妈送与姚生,约他途中一面。

    轿子沿上挂个绣花彩球儿做记认。

     姚寿之得书大喜。

    到了那日,生怕错过,早饭也不吃,清晨起来,便去立在路上等候。

    直到中午,方见那有记认的轿子,远远抬来。

    姚寿之撑起眼睛,放出火来般望着,没多时到了面前。

     莲娘在那轿里,揭起帘子,对着姚秀才秋波流转,微微的一笑,露出那两行碎玉来。

    姚寿之见,神魂飘荡,恨不得扯住了看他个饱。

    却见那轿子已如飞过去。

    还想他回来再看,等到天晚,不见再来,却是转到别条路上回去了,只得也自归家。

     看官,姚寿之是不曾见过莲娘的,轿子上自少不得标个记认。

    那莲娘却何处见过姚寿之,不对别人笑了?这是请他吃酒之时,在壁缝张仔细了的。

    若是割下肉来那一天,病得七死八活,又那里去瞧他。

    闲文休絮。

     且说姚寿之回到家中,想了莲娘那般美貌,先前说对自己一笑,就是姻事无成也罢,如今却有些欲罢不能起来。

     过了几时,黄家又央媒人到施家准吉期,施孝立应允了,莲娘却又病起来。

    去寻西番来的和尚已不知去向。

    病得几日,竟一命归阴,叫唤不醒了。

    施孝立一家十分悲伤。

     姚寿之晓得了,便赶到施家放声大哭。

    待到施家众人走来扶时,只见口眼俱闭,气都没了。

     施孝立连忙叫人把姜汤来灌,却那里灌得醒,渐渐的手脚也冷了。

    施孝立便叫几个人抬他回家。

    他家里并无别人,那丁约宜妻子,却是新近接在家中同过的,和着一童一婢,便去准备送终物事不表。

     却说姚寿之的魂儿,也自知道死了,却没有什么悲伤,莽莽遥遥,各处去撞,还想要寻见莲娘。

    远远望去,西北上有好些人,连联络络,就像搬场的蚂蚁一般,不住在那里走,便也去混在里面。

     不多时,来到一个去处,像是官府衙门。

    姚寿之同了众人进去,走到东首一条廊下,忽然撞着个生时认得,又且极相好的,却就是丁约宜,便上前去施礼。

     丁约宜大吃一惊道:“贤弟缘何也来这里?”姚寿之未及回言,丁约宜早扯了他衣袖往外走道:“贤弟寿数正还未尽,我送你回去。

    ” 姚寿之推住道:“兄不晓得,弟有件大心事未曾了,不好便回。

    ”丁约宜道:“愚兄在这里,充了个掌册籍的职役,颇见信任,倘有做得来的事情,无有不替贤弟出力。

    只不知贤弟却有什么心事?”姚寿之道:“兄可晓得先死的施孝立女儿,名唤莲娘,如今在那里?弟思量要一见。

    ” 丁约宜说:“知道的。

    ”便领了姚寿之,曲曲弯弯,盘过许多院子,来到一个地方。

     只见莲娘又同个穿白的女子,并肩坐在块石上,都是愁眉不展,面带忧容。

    看见姚寿之来,又惊又喜,忙立起来问道:“郎君缘何也在这里?” 姚寿之不觉垂下泪来道:“小娘子死了,小生还有什么心情,活在世上。

    ”莲娘也涕泣道:“这样忘恩负义的人,郎君还不肯抛弃,倒连自己性命都舍了么?但是今世已经过去,只好和郎君结来生的缘分了。

    ” 姚寿之回转头来,对丁约宜道:“小弟心里,倒道是死的好。

    不要活了,烦兄去查这小娘子托生在那里,告弟知道,弟便同着他去。

    ”丁约宜答应一声便走。

     只见那穿白的女娘,轻轻扯着莲娘衣袖,问道:“这位何人?”莲娘便把生前的事述与他听。

    那女娘也掉下几滴泪。

    莲娘又指穿白女娘对姚寿之道:“这位妹子也姓施,他父亲现任湖广长沙府太守,小名唤做冰娘。

    是和妾一路同来,彼此极相爱的。

    ” 姚寿之偷眼看了去,见也生得花枝一般,异常娇媚。

     正要开口动问,只见丁约宜笑嘻嘻的走来,向姚寿之贺道:“恭喜贤弟,愚兄已替这小娘打干得停当,就请二位还阳,成了姻好何如?” 莲娘大喜,跪下去谢了,正要起身,只见冰娘放了声大哭道:“那姊姊走了,却叫我依傍何人?望姊姊救我同去。

    我便做小也随着姊姊。

    ” 莲娘心中好生不忍,看着姚寿之道:“怎么处?”姚寿之便对丁约宜道:“兄可能再周全得来么?”丁约宜摇手道:“使不得,只好偶一为之,如何再去弄那手脚。

    ” 姚寿之见冰娘不住的哭,便又对丁约宜道:“兄做不着去看。

    倘或挽回得来,也未可知。

    ”丁约宜没奈何,只得依他去了。

    等有半个时辰,丁约宜回来道:“如何,我说的果系效劳不来。

    ”冰娘见说,挽住莲娘袖子只是哭,哭得十分凄惨,却愈觉得可爱,莲娘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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