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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逞凶焰欺凌柔懦 酿和气感化顽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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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唱着曲儿,在那里作乐。

     平衣大怒,道:“这里正是哭哭啼啼的时候,他两个倒在那厢吹唱,好没道理。

    ”便叫平身、平缶等去打。

    平白也拿了一根竹杖在前走,口里一路大声骂去。

    这不过是怕他们打得太毒,要惊走两个的意思。

     平聿听得喊声,向后面逃了去。

    平娄却因脚上数日前被皮靴打破了,走不快,平白赶到面前,把竹杖在他肩上抽一下,道:“你怎么不去灵前拜,倒在这里唱曲。

    ” 平娄还未回答,只见平衣等都到了,门闩棍棒一齐上,不管他受得刑的地方,受不得刑的地方,着力乱打。

     平白见势头忒凶恶,便横身子过去,挡住他们。

    看平娄时,却已滚倒在地,立不起来。

     平衣见他拦阻,嚷道:“怎么不容我打这个畜生?”平白告道:“他虽然不好,已经打到这般样子,劝哥哥饶了他罢。

    倘然必竟还要打,兄弟情愿代他受杖,却不忍再见打他。

    ” 平衣等听了这话,便抡过家伙,把平白一齐乱打,打得周身青肿,头面上破了好几处,流出血来,就如关夫子一般,众人方住了手回去。

     平聿归家,见一兄一弟被打,平娄伤重了,饮食不进。

    只见平白到还拄了根杖,到平衣那里去请罪。

    他心中没处消那口气,便瞒了平白,自己写一纸状去递,告平衣等不与庶母戴孝。

     县里便出差拘拿。

    见就是前日打周家这班人,心中恼极,便要把来重处。

    却敬服平白,不知道他要怎样办,便差人到来,请平白去商量。

     平白心内要去,无如遍身疼痛,又嫌大红大绿的那副嘴脸,不好去见官,只得写了一个禀贴,但哀求县尹莫办这事,就托公差带回投处。

     那公差问平白:“为何这般模样?”平白不肯说,平聿却在旁一一诉说。

    公差听了,心中也甚不平。

    回至县上,呈上平白的禀贴。

     太爷看了,点头道:“我原料到是不要办的,因此去问他,不道果然。

    ”便问公差:“他为何自己不来,却但把禀贴交你带来?” 公差便将平聿的话,禀告太爷。

    太爷听了,怒气填胸,立刻叫从班房里,吊出平衣等几个人来,喝道:“天下有这般丧尽良心、禽兽都不如的!你们不与庶母戴孝的事,且不要讲。

    你那兄弟平白,是救你们性命的人,前番周家那案,本县主意,要处死你这几个败类,若不是他来求,怎能发放你们,你们怎么倒把他打伤了!你们这样人,留在我地方上,天也不快活。

    ”喝声:“打”把一筒的签都撒下来。

     众皂役听得这些情节,个个不平,恨不得一板一个,结果了他们。

    狼虎一般的,把他们横拖倒拽下去。

     却待打时,太爷忽转一念道:“处死他们,原是大快人心的事。

    但伤了平白的心,却不是敬贤之道。

    ”便喝住了打,问平衣等:“你们回去,还敢欺他么?”答道:“不敢了。

    ”太爷袖里摸出平白禀贴来,与他们看道:“有人告你们不服庶母的孝,本县正待处死你们,却是他不记恨你们不好,还出贴来讨饶。

    我两番留你们的命,都是为你兄弟,你们也省得些。

    ” 三个都叩头谢。

    太爷便叫放起他们,又痛骂了一场,才令回去。

     那平衣等归到家中,却仍旧不道平白好,倒还怨他不能提防平聿告状。

    这就叫: 众生易度人难度 平聿见他们捉去县里,不曾吃得一下毛竹,那口气终不出。

    平娄也渐渐平愈了。

    两个日日埋怨平白,不该写那禀贴县里去。

     平白三翻四覆劝谕,他两个都已壮年,气性正大,那里肯听,和平衣那边仇恨愈深。

    日常淘神费气,平白耳朵里聒得厌烦了,先前只耐着平衣等一边,如今他同母的兄弟,又是这般倔强,心中好生不快。

    便道:“这里难住,不如搬到别处去罢。

    就在离家三十里,一个平同镇上,买所房子,带了妻儿,择日移居不表。

     且说平衣等。

    先前见平白在家,他虽然不偏护两个兄弟,却终觉有些儿碍眼。

    如今见他离了开去,越发逞强。

    两个小兄弟有一毫不如他意,便登门大骂,把张夫人的头皮都日常牵动。

     平聿、平娄欲要和他们放对,又怕众寡不敌,强弱相悬,心中怀恨已极。

    各买一口快利刀子,藏在衣裳底下,思量刺杀他们,却不得其便,终日懊恼。

    忽一日,那被山寇掳掠去的平成,领了妻儿回来,说是尤氏已经身死,他因系念故土,在彼逃归。

    当下合族共商量个安顿他的办法。

     平衣等三个都推称,父亲在日,已把家事分定,不肯再呕出来。

    议了三日,平成夫妻,父子几口儿,饭都没吃处。

     平聿、平娄,心中暗喜,便招去他家中管待。

    又遣人到平同镇上,通知平白。

     平白晓得了大喜,即日率领着儿子,到来相见。

    就把他向日住的这边房子,让与平成住,又在自己和平聿、平娄的产业内,匀出一股与他。

    平成见他三个这般相待,好不快活。

     只听见门外喧嚷,却是平衣等三个,同了子侄,在那里骂道:“他既归来,少不得有个安顿他法儿,却要你们做好人,也不来和我们通商量,竟自分他家产业。

    ” 平成是在山寇窝里长成的,气性又粗,臂力又在,得了这话,大怒道:“我来到家中,饭都没有吃处,幸得这三个兄弟,念手足的情分,各分自己财产来与我,方得存活,你们倒来放这样屁么!” 便虎一般赶出来,把平衣一掌,跌去足有三丈远。

    平身、平缶,和那些子侄一拥上前,思量扳倒平成。

    怎当他水牛般气力,把手一掠,一个个倒在地上。

    平聿、平娄也拿了棍棒赶出来,荷着平成的势,将平衣等痛打。

     平白舍命来劝,却那里劝得住。

    看看都被打得头破血淋,方肯歇手。

     平成不等他们告官,先自写了状去投递,诉说平衣等的无礼。

     太爷又差人,来请平白去商量。

    平白不得已,来到县中,见了县尹,但低头垂泪,没得话说。

    县尹再四问他,只答道:“听从父台公断。

    ” 县尹便判平衣等,各归出田产来。

    那平白等先前具已归出得多了,又划还他们些,共作七股均分。

    平白却再三不要划还,求县尹只在平衣那边少派些。

    县尹不依。

     从此平白仍住平同镇,平成却和平聿、平娄同居。

    他两个和平成既说得来,一日谈及张夫人的葬事,弟兄两个垂下泪来。

     平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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