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托,蕭然自得,四坐莫不厭心。
支謂謝曰:「君一往奔詣,故復自佳耳。
」
56殷中軍、孫安國、王、謝能言諸賢,悉在會稽王許,殷與孫共論易象妙於見形,孫語道合,意氣干雲,一坐鹹不安孫理,而辭不能屈。
會稽王慨然歎曰:「使真長來,故應有以制彼。
」即迎真長,孫意己不如。
真長既至,先令孫自敘本理,孫粗說己語,亦覺殊不及向。
劉便作二百許語,辭難簡切,孫理遂屈。
一坐同時撫掌而笑,稱美良久。
57僧意在瓦官寺中,王苟子來,與共語,便使其唱理。
意謂王曰:「聖人有情不?」王曰:「無。
」重問曰:「聖人如柱邪?」王曰:「如籌算,雖無情,運之者有情。
」僧意云:「誰運聖人邪?」苟子不得答而去。
58司馬太傅問謝車騎:「惠子其書五車,何以無一言入玄?」謝曰:「故當是其妙處不傳。
」
59殷中軍被廢,徙東陽,大讀佛經,皆精解。
唯至「事數」處不解。
遇見一道人,問所讖,便釋然。
60殷仲堪精核玄論,人謂莫不研究。
殷乃歎曰:「使我解四本,談不翅爾。
」
61殷荊州曾問遠公:「易以何為體?」答曰:「易以感為體。
」殷曰:「銅山西崩,靈鐘東應,便是易耶?」遠公笑而不答。
62羊孚弟娶王永言女,及王家見婿,孚送弟俱往。
時永言父東陽尚在,殷仲堪是東陽女婿,亦在坐。
孚雅善理義,乃與仲堪道齊物,殷難之。
羊云:「君四番後當得見同。
」殷笑曰:「乃可得盡,何必相同。
」乃至四番後一通。
殷咨嗟曰:「僕便無以相異。
」歎為新拔者久之。
63殷仲堪云:「三日不讀道德經,便覺舌本間強。
」
64提婆初至,為東亭第講阿毗曇。
始發講,坐裁半,僧彌便云:「都已曉。
」即於坐分數四有意道人,更就余屋自講。
提婆講竟,東亭問法岡道人曰:「弟子都未解,阿彌那得已解?所得雲何?」曰:「大略全是,故當小未精核耳。
」
65桓南郡與殷荊州共談,每相攻難。
年餘後但一兩番,桓自歎才思轉退,殷云:「此乃是君轉解。
」
66文帝嘗令東阿王七步作詩,不成者行大法。
應聲便為詩曰:「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
萁在釜下然,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帝深有慚色。
67魏朝封晉文王為公,備禮九錫,文王固讓不受。
公卿將校當詣府敦喻。
司空鄭衝馳遣信就阮籍求文。
籍時在袁孝尼家,宿醉扶起,書札為之,無所點定,乃寫付使。
時人以為神筆。
68左太沖作三都賦初成,時人互有譏訾,思意不愜。
後示張公,張曰:「此二京可三。
然君文未重於世,宜以經高名之士。
」思乃詢求於皇甫謐,謐見之嗟歎,遂為作敘。
於是先相非貳者,莫不斂衽贊述焉。
69劉伶著酒德頌,意氣所寄。
70樂令善於清言,而不長於手筆。
將讓河南尹,請潘岳為表。
潘云:「可作耳,要當得君意。
」樂為述己所以為讓,標位二百許語,潘直取錯綜,便成名筆。
時人鹹云:「若樂不假潘之文,潘不取樂之旨,則無以成斯矣。
」
71夏侯湛作周詩成,示潘安仁,安仁曰:「此非徒溫雅,乃別見孝悌之性。
」潘因此遂作家風詩。
72孫子荊除婦服,作詩以示王武子。
王曰:「未知文生於情,情生於文?覽之淒然,增伉儷之重。
」
73太叔廣甚辯給,而摯仲治長於翰墨,俱為列卿。
每至公坐,廣談,仲治不能對;退,著筆難廣,廣又不能答。
74江左殷太常父子,並能言理,亦有辯訥之異。
揚州口談至劇,太常輒云:「汝更思吾論。
」
75庾子嵩作意賦成,從子文康見,問曰:「若有意邪,非賦之所盡;若無意邪,復何所賦?」答曰:「正在有意無意之間。
」
76郭景純詩云:「林無靜樹,川無停流。
」阮孚云:「泓崢蕭瑟,實不可言。
每讀此文,輒覺神超形越。
」77庾闡始作揚都賦,道溫、庾云:「溫挺義之標,庾作民之望。
方響則金聲,比德則玉亮。
」庾公聞賦成,求看,兼贈貺之。
闡更改「望」為「俊」,以「亮」為「潤」雲。
78孫興公作庾公誄,袁羊曰:「見此張緩。
」於時以為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