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旧板桥,薄俗炎凉,又奚责焉。
其后荐历清华,益复敛抑。
某年,省亲珂里,肩舆过外馆驿,适值某典史到任,舆卫俨然,钲 锳锽而盖飞扬也。
亟命停舆让道,而驺从或呼之出,重谯呵之。
公于是局蹐路隅,而珊珠孔翠与青金练雀相照映也。
典史骇绝,亟降舆,蒲伏泥途,俟公登舆去远,而后敢起。
吾谓典史或过矣,典史虽末秩,地方命官也,述庵诚巨公,在籍荐绅也,停舆让道,即谓礼亦宜之,可也,为典史者当坦然乘舆行,抵署,亟惩责此冒昧之从者,以谢王公,庶不失卑亢之宜焉。
述庵通人,为里 闬计,得如是风力之典史,方契赏之不暇,而顾有意督过之乎?吾知述庵必不然矣。
有致书何秋辇者,误书“辇”为“辈”;书中用“研究”字,又误“究”为“宄”。
秋辇友人某君,戏撰联语云:“辇辈同车,夫夫竟作非非想;究宄各盖,九九还将八八除。
”又某君为之改定云:“辇辈同车,人尽知非矣;究宄各盖,君其忘八乎。
”改联尤隽妙,然而虐矣。
癸卯日俄之战,战地属中国领土,而中国乃以中立国自居,诚千古五洲未有之奇局也。
明年,有俄国兵舰三艘,一名阿斯歌,一名奥斯科,一名满州,为日本春日舰所迫,驶入吴淞口。
当道严守中立,尽收其器械军火及舰中行驶紧要机器,存制造局,而任保护其舰队。
是时南洋大臣为周玉山,苏松太道为蔡和甫,洋务律法官为罗诚伯。
一日,洋务局得俄领事公牍,谓“该舰兵士等离家日久,归国尚未有期,比以阴阳失调,多生疾病,非医药所能奏功。
敝国向章,凡海军士卒,每月准其上岸游戏运动数次,所以便卫生,示体恤也。
夙仰贵国尚武恤兵,凡可以加惠赤籍者,无微不至。
王道不外人情,区区法外之意,用敢为兵请命。
查《万国国际公法》,彼国一切人等,居留此国,营业之暇,出入行院,例所弗禁。
从前贵国广东省滨海地方闻有一种土妓,名曰 蜑户,颇能熟习外情,外国商民孑身旅寄者,常有与之往还。
现在上海地方,有无前项蜑妓,能否设法暂时招集,以应急需。
贵国昔在姬周时代,晏婴相齐,设女闾七百,以招徕远人。
今推而仿之,至于交通中外,仅范围加阔耳,于政体无伤也。
敝领事为优待军人、慎重卫生起见,事虽琐屑,情实迫切,为此商请贵洋务局,查照办理。
实为公便,立候惠覆施行。
”牍文到局,法律官已下咸骇笑。
继思之,亦属实情。
不得已,商同沪道,具禀南洋大臣,并抄录原牍黏附。
未几,奉准南洋批饬,遵于东清码头以南,觅隙地一区,圈拓广场,为该兵士练习之所。
并搭盖芦栅,俾资憩息,惟不许越界他往,以免日人啧有烦言。
建设甫毕,一时 蜑妓寓沪者,闻风麕集,不待洋务局之罗致也。
彼于思弃甲者流,不得为跋浪之鲸,差幸为得水之鱼,凡为留髡而来者莫不缠头而去,绝无嗔莺叱燕,捣麝拗莲之举,殆势绌情见使然耶。
是诚海邦师律之异闻,而亦震旦外交之趣史矣。
某名士游寓日本有年,近甫归国。
据云,曩在彼都,曾见秦火已前古本《
因举其首章云:“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仁义之说,可得闻乎?’孟子对曰:‘王,何必仁义,亦有富强而已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