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操生杀之权的曾大人,那还了得。
只好忙不迭去把彭玉麟的书本抢下,又指指曾国藩这人对他说道:“这位就是此地的团练督办曾侍郎曾大人,彭先生快快向他行个礼儿。
”
彭玉麟至此,方见曾国藩忽去和他说话,他也微觉一愕,赶忙站起。
正待答话,复见曾国藩又在问他道:“老兄既是姓彭,官印二字可是叫做玉麟的么?”
彭玉麟听说,更是一惊道:“晚生正是彭某,不知大人怎么知道?”
曾国藩不待彭玉麟再往下说,一面呵呵一笑,一面就在彭玉麟坐的对面一把椅子上,自己先行坐下。
又把手朝着彭玉麟一伸道:“快请坐下,让我告诉你听。
”彭玉麟只好遵命坐下。
曾国藩又问道:“老兄的台甫是那两个字。
”
彭玉麟又恭恭敬敬的答道:“不敢,晚生小字雪琴。
”
曾国藩听说,方把前几个月,接到他那同年金日声,函荐彭玉麟之事,说了出来。
跟着又说道:“我方才路过此地,瞧见老兄目不停留的在此看书,已经有些希奇。
”曾国藩说到这里,又去指指那个经理道:“及见这位掌柜,拿出雪翁所画的梅花,更加钦佩起来。
我的初意,也并未防到雪翁在此,不过想替朝廷搜罗一位人材,既可保国,又可保乡。
后来听见这位掌柜,叫出雪翁的姓来,方始疑心雪翁,就是敝同年所荐之人,故而冒问一声,那知竟是雪翁。
”曾国藩一直说至此处,忽又呵呵一笑道:“如此说来,兄弟的老眼,犹未花也。
不过老兄何以如此清高。
等得兄弟第二次再去函询我那敝同年的时候,据他回信,说是老兄业已出游,不知去向。
”曾国藩说到这句,又把彭玉麟望上一眼道:“不期今天,忽在此地遇见老兄,真是意外。
”
彭玉麟一直听到此地,已在暗中深悔他无知人之明。
当下便心悦诚服的答道:“晚生素来不敢欺人自欺,所以今天在大人面前,也不敢说句违心的话。
那时实因晚生确未见过大人,未知大人的性情何如。
与其冒昧晋谒,宾主或有不合之处,岂非反而害了举荐之人。
”
曾国藩听到此地,忙把彭玉麟的话头止住道:“这是雪翁的出于慎重之处,自然未可厚非。
但是今儿已与兄弟相见的了,可肯出山,以救这座危城呢?”
彭玉麟听说道:“晚生不学无术,但恐怕不足驱使,有误栽植那就不妙。
”
曾国藩听了,连说雪翁不必太谦。
兄弟还要请问一声:雪翁在此,担任何职?
彭玉麟见问,即把来省起,直至现在止,一起告知曾国藩听了。
但把与宓夫人的提亲一事,改为宓夫人请他教画。
这件事情,也非有意要瞒曾国藩的。
只因对于一位初次相见,素孚乡望的人物,似乎有些不便说出罢了。
曾国藩听毕,忽又郑重其事的问彭玉麟道:“雪翁既为此地这位女主人如此敬重,兄弟要想奉托雪翁,向这当中,商借几千银子,去作营中伙食,未知可否?”
彭玉麟听了忙接口道:“此地的女主人,很识大义。
不过现在在病中,又在营业十分凋敝之际,似乎没大力量。
若是几千银子,晚生可以代作主意,大人停刻可以带走就是。
”
曾国藩一见彭玉麟这般爽快,自然大喜道:“雪翁如此仗义,兄弟先代为兵勇道谢,至于雪翁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