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阿昭明明就在我眼前,可我却未能保护好你。
”
“都怪我,害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
“……”
岚王默然抱了他好长一会儿才又放开他,浅色的眸子里带着愧意。
“阿昭,前几日我……一时心急失态,吓着你了对不对?”
“……”
“但阿昭你不知道,你之前整整躺了两个多月,一直一直都不肯醒来,好些人都说、说你可能永远都再也醒不过来了。
”
“可我不信,我一直等你,一直等一直等。
”
“好容易你终于醒了,可却又说你什么都不记得。
你把我都给忘了。
阿昭,那时我实在、实在是……”
“……”
当——当——当——几声威严古朴的钟声从远处传来,那是五更早朝的钟声。
窗外天边已是鱼肚白的颜色。
岚王整夜未睡,但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钟声阵阵催人命。
他无言,终是不舍地狠狠抱紧了一下皇帝,继而放开,低头整了整衣袖。
人已憔悴得不像样,满眼血丝步子都踉跄,竟似乎还强打精神要去拿他那套玄黑金绣蟒衣去上朝议事。
晨光熹微,逆光照得男人身影挺拔寂寥。
宴语凉:“岚王!”
岚王停下脚步。
逆着光宴语凉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阿昭以前,”他涩哑道,“从不唤我岚王。
”
“青瞿。
”
“阿昭以前,一直都叫我‘青瞿’或是‘青卿’的。
”
“……”
青瞿。
青卿。
宴语凉低声念了几遍这两个名字。
却无法勾起半分回忆。
他确实什么都记不起。
尽管眼前岚王如何满目温柔、情真意切,他依旧记不起他们之间半点曾经的点滴。
既记不起,便无法验证岚王所言的真伪。
钟声渐去。
岚王走前,唤下人重新拿了个暖手炉给他抱着。
一阵安顿好了,才抚了抚他的发丝柔声道:“阿昭乖,再多睡一会儿。
”
“太医说了,你要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你听话,我下了朝便回来陪你。
”
“……”
“阿昭。
”
“嗯?”
“你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不是骗我,对不对?”
宴语凉看着他,摇头。
“好。
那我就信阿昭,阿昭说不是便不是。
”
岚王上朝去了。
当——当——当——
第二次钟声,人却突然去而复返。
清早朝霞浅绯,露气湿重。
岚王似是强忍着什么情绪,冰凉的手伸进锦被一把抓出宴语凉的右手。
垂首跪地,墨色长发散落一地,一半落在阴翳里。
他的手指虽修长漂亮,但掌心里其实很多厚茧,那是常年征战拿兵器留下他,有一种粗糙的温厚。
就那么扣着宴语凉的十指,贴在脸颊。
垂眸眉底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浮光与隐痛,将自己右手食指戴的一只血红色的戒指褪了下来,紧紧套在了皇帝的手指上。
“阿昭你这次……绝不可再骗我。
”他低声道。
“这真是最后一次。
”
“若再让我知道你又是骗我,到时阿昭,你休要怪我——”
手背微微一疼。
岚王吻了皇帝戴着戒指的手指,牙尖尖从戒指一侧咬了下去,一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