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躺在床上看窗外变黄的树叶，突然感觉到肚子开始一阵阵规律又剧烈地疼痛，他顿时就想起了小邓说过，这是宫缩。
床边有红色的按铃，他赶紧按下去。
然后发生的事情就很混乱了，他记得的只有疼痛。
温寒被推进产房，他第一次对这么多人袒露自己畸形的下体，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克制住想要合拢双腿的本能。
他听到小邓温柔的声音，一直在对他说“放松”，直到猛然感觉到一阵排山倒海而来的剧烈的锐痛，小邓的声音变成了，“用力。
”
他快疼死了。
温寒还不知道人可以这么疼，有一个瞬间他以为自己是只从农场买回来的畜牲。
第29章二十九
“开全指了。
”
小邓冷静又严肃的声音让温寒觉得陌生，他一阵晕眩，浑身止不住颤抖，指甲死死掐进了手心里，牙齿也紧紧咬住。
“现在把力气往下压，等着宫缩来。
”
“深呼吸。
”
温寒用力呼吸，下体顿时传来千刀万剐般的疼痛，好像有人拎着斧头重重劈开他的身体，他全身都是冷汗。
“下巴贴住胸口，”小邓的手用力撑住他的后脑勺，语气柔和了一点，“并住下巴，寒寒。
”
“好，现在把屁股抬起来。
”
他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发出这样没有尊严的牲畜一样的嘶喊，可是他没办法，他觉得喉咙里全都是血，哪里都是血。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不是要生出小孩，而是要把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所有身体器官都从那个狭小的甬道挤出来。
“好，做得很好，你很棒，慢慢来，慢慢来。
”小邓温柔鼓励他的声音像是和缓的微风，“加油，寒寒，再用力一点。
”
“对的，就这样，好，慢一点，稳一点。
”
“来，我现在从五数到一，屏住呼吸，用力。
”
“再深吸一口气。
”
“再来一次，寒寒，再来一次。
”
“屁股不要放下去。
”那道声音又陡然变得严肃，“抬起来，用力。
”
“用力，再用力。
”
疼痛像是涨潮一样此起彼伏，温寒想自己一定是已经死了，再不死他就要咬舌自尽了。
他在被五马分尸，他死得很难看，他会不会大小便失禁，他害怕自己的死会成为别人的麻烦。
温寒想还好没有做小邓说的剖宫产，他觉得那种手术会让肠子流出来，那样死状会更凄惨。
可是为什么死了还会疼。
也许他死了但是他又疼活了。
温寒喊叫的声音像是要把灵魂呕吐出来，让魂魄离开身体会不会就没那么疼。
“再来，再来，不要停下，坚持住寒寒，你很棒，你很厉害。
”
“腿不要用力，把腿打开。
”
“好，累了是不是，我们现在休息，等会儿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