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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两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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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孟珏笑话的霍夫人也面色不快起来,孟珏出身再平常,毕竟是她女儿请来的客人。

    所谓打狗都要看主人,何况是霍府的客人,还是她女儿的座上宾? 霍光神情未动,依旧和上官桀把酒言欢,似乎丝毫没有觉察晚辈之间的暗流涌动。

    上官桀也是笑意不变,好象一点没觉得自己的女儿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孟珏笑意不变,洒脱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一切听上官兰的意思。

     上官兰面上仍在笑,可说话的语速却明显慢了下来,“刚才行酒令时,听到孟公子论曲,说‘天地万物皆有音’。

    小女子无才不能解,不过孟公子高才,说过的话自然不可能虚假。

    不可用琴笛萧等乐器,只请孟公子用身周十步之内的物品,所能看得见的物品,向小女子展示一下何为‘万物皆有音’。

    ” 上官兰扫了眼歌伎苏依依,苏依依袅袅站起,行到宴席间,对众人行礼,“为添酒兴,妾身献唱一曲先帝所做的《秋风辞》,和孟公子的曲子。

    ” 有人立即轰然叫好,众人也忙赶着符合这风流雅事,只一些机敏的人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低下了头专心饮酒吃菜。

     桑弘羊捋着胡子,一脸慈祥地笑看着上官兰和霍成君,对上官桀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女!” 上官桀深看了眼桑弘羊,对这老头的厌恶越重,哈哈笑着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儿女都难免刁蛮些,不过只要懂大体,刁蛮胡闹一些倒也没什么,总有我们这些老头子替她们兜着。

    ” 霍光淡淡笑道:“上官兄所言极是。

    ” 正在举行酒宴,孟珏身周除了木桌就是碗碟酒壶筷子,因为地上铺了地毯,连片草叶都欠奉,勉强还有……盘子里做熟的菜和肉,应该也算物品。

     大公子啧啧笑叹,“这就是女人!能把一句好好的话给你曲解得不成样子,圣人都能被气得七窍生烟。

    小珏倒是好风度,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可怜的小珏呀!你可要好好想法子了,《秋风辞》是死老头子做的曲子,在这种场合,你若奏错了,可不是做奴才给众人斟酒那么简单了,索性认输算了,不过……要小珏服侍他们喝酒……”大公子视线扫过宴席上的人,笑着摇头。

     红衣满面着急地对大公子连比带画,大公子笑摊摊手,“我没有办法想。

    如果出事了,大不了我们假扮山贼把小珏劫走,直接逃回昌邑。

    ” 大公子完全一副天要砸死孟珏,他也要先看了热闹再说的样子。

     许平君不平地问:“太不公平了,明明孟大哥已经赢了,这个上官小姐还要搞出这么多事情!真没有办法了吗?” 云歌蹙着眉头叹了口气,对大公子说:“把你的金子银子都拿出来,找个有价钱的奴才去办事。

    还有……红衣,孟石头可看得懂你的手语?” 霍成君出身豪门,自小耳濡目染权势斗争,虽日常行事有些刁蛮,可真有事情时,进退取舍颇有乃父之风,察觉事情有异,前后思量后,遥遥和父亲交换了个眼色,已经决定代孟珏认输。

     她刚要说话,却见孟珏正有意无意地看向挤在奴婢群中的一个红衣丫头。

    霍成君几分奇怪,正要细看,不过眨眼间,红衣丫头已消失在人群中。

     孟珏笑看向上官兰:“碗碟筷子酒水都算我可以用的物品吗?” 上官兰怕再被孟珏利用了言语的漏洞,仔细地想了一瞬,才带笑点头,“不错,还有桌子和菜你都可以用。

    ” 孟珏笑说:“那我需要一张桌子,一摞空碗,一壶水,一双银筷。

    ” 上官兰面带困惑,又谨慎地思索了会,觉得孟珏所要都是他身周的物品,的确没有任何超出,只能点头应好。

     霍成君向孟珏摇头,孟珏微微而笑,示意她不必多虑。

     不一会,有小厮端着桌子、碗、和一双雕花银筷上来。

    上官兰还特意上前看了一番,都是普通所用,没有任何异常。

     孟珏其实心中也是困惑不定,但依然按照红衣所说将碗一字排开。

     只见一个面容黝黑的小厮拎着水壶,深低着头,上前往碗里倒水,从深到浅,依次减少,神情专注,显然对份量把握很谨慎。

     孟珏看到小厮,神情微微一震。

    小厮瞪了他一眼,低着头迅速退下。

     红衣和许平君都困惑地看着云歌,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大公子笑嘻嘻地问:“云大姑娘,怎么帮人只帮一半?为什么不索性让红衣给孟珏解释清楚?” 云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孟珏想了瞬,忽有所悟,拿起银筷,依次从碗上敲过,宮、商、角、徵、羽,音色齐全。

    他心中暗暗将《秋风辞》的曲调过了一遍,笑对苏依依说:“烦劳姑娘了。

    ” 细碎的乐声响起,一列长奏后,曲调开始分明。

    叮咚、叮咚宛如山泉,清脆悦耳。

    虽然雄厚难及琴,清丽难比笛,悠扬不及萧,可简单处也别有一番意趣。

     苏依依愣愣不能张口,霍成君笑着领头朝苏依依喝起了倒彩,她才醒悟过来,忙匆匆张口而唱: “秋风起兮白云飞, 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 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 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 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传闻此曲是刘彻思念早逝的李夫人所作,是刘彻仅有的情诗,酒楼茶坊间传唱很广。

     许平君听着曲子,遥想李夫人的传奇故事,有些唏嘘感叹,李夫人应该是幸福的吧!从歌伎到皇妃,生前极尽帝王宠爱,死后还让他念念不忘,女人做到这般,应该了无遗憾了。

     红衣听着曲子,时不时看一眼大公子,似有些探究他的反应。

    大公子依旧笑嘻嘻,没有任何异样。

     一曲完毕,亲霍府的人都跟着霍成君极力叫好。

     大公子也是鼓掌叫好:“云歌,你怎么想出来的?” 云歌笑说:“小时候和哥哥闹着玩的时候想出来的呗!敲破了一堆碗,试过了无数种陶土才掌准了音。

    正儿八经的琴不愿意弹,反倒总喜欢玩些不正经的花样,二哥可没有少嘲笑我。

    ” 许平君也笑:“谁叫上官小姐不知道我们这边坐着一位雅厨呢!厨房里的事情想难倒云歌可不容易。

    不过孟大哥也真聪明,换成我,即使把碗摆在我面前,我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 以碗水渡曲,上官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都没有想到,此时面色一时青,一时红。

     霍成君笑问:“兰姐姐,不知道想为我们奏一首什么曲子?正好苏姑娘在,二位恰好可以合奏。

    ” 孟珏却是欠身向上官兰行了一礼,未说一语,就退回了自己位置,君子之风尽显无疑。

     桑弘羊望着孟珏点了点头,问霍光:“成君好眼光。

    这年轻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上官桀也忙凝神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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