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云默了片晌,又问她,“姐姐有考虑过嫁给谢郎离开此地吗?谢氏是诗礼人家,在会稽也颇有产业,外祖母和舅母似乎都很看好这门婚事。
”
唤春神色滞了一下,语焉不详道:“姻缘事皆前世分定,若我该与他有这段缘,自能水到渠成。
”
响云不再言语,姐妹一起沉沉睡去。
……
祈福这七日,唤春吃住都要在栖玄寺。
因时间催紧,弄珠只简单为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念着寺中饮食清苦,便又装了一些耐放的点心,教她诵经累了时吃。
“娘子这一去,我便不能跟陪了,娘子在寺里就得自己照顾自己,千万好生保养。
”
唤春点点头,因嘱咐她道:“这几日,就托你多照看云姐儿了。
”
弄珠又帮她理了理鬓角,让她安心,“娘子放心吧,我会看顾好二姑娘的。
”
彩月进来见收拾妥当,便扶着她出门去跟周老夫人辞行。
此番祈福,未免有些贵女排场太大,兴师动众,惊扰了神佛,故而是东府亲自派人来接,每位女郎都会配一个接引嬷嬷,一视同仁。
来到永庆堂,周老夫人又嘱咐了她几句话后,唤春便随接引嬷嬷登车去了。
栖玄寺在鸡笼山东麓山阜上,本是前朝吴国的皇家寺院,虽遭了几番战火,几经修葺,依旧香火鼎盛。
各家贵女陆续到来,在寺门前下车等候。
唤春望了望周围的女郎,现已到了三十几个正值妙龄的女子了,还有一些距离远的尚未来到。
有些相熟的女郎已自在交谈,然她初来金陵,并不识得什么人,便也不掺和她们的交谈,只独自默立静候着。
这时,一道清亮带笑的女音传来
“薛姐姐。
”
唤春循声回头,一个身着淡青缘边直裾袍的年轻女郎向她走来。
来人一张方圆脸,窄眉细眼,虽然貌不出众,却是落落从容,神情散朗,有林下风气。
可思来想去,她竟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何时结识过这号人物?
“女郎是……”
谢蕴雪坦荡笑道:“姐姐没见过我,可十五之夜,我却偶然见过姐姐一面,惊为天人。
姐姐前儿才见了我兄长,今儿个便遇着我,可不就是跟我们谢家的缘分吗?”
唤春恍然大悟,便知她就是那位跟周必昌订婚的谢氏女郎了。
她正愁在此地没有熟识之人,得知她的身份后,顿觉亲切了几分,福身见礼道:“原是谢氏女郎。
”
谢蕴雪还礼,“我叫谢蕴雪,姐姐可以叫我阿雪。
”
唤春含笑道:“没想到你也被选来了。
”
谢蕴雪扫了一圈四周,颇有几分自嘲道:“我长期隐居会稽东山,并无心参与这些俗务。
只因我年已十九,士族像我这年纪还没出嫁的女子不多,就把我拉来凑数了。
”
唤春点点头,她听说了,谢蕴雪因为相貌平平,似乎曾被某些重色而轻德的无知狂士婉拒过婚事。
二郎独具慧眼,能相下如此人物,也算有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