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贺新换的,但是书房又摆着一些卷轴和箱匣。
谢怀安闷闷地坐在床上,垂着眼睛,不说话。
鸿曜这次没跟谢怀安绕圈子,半蹲在地上为他把脉,聚起真气缓缓护着他的心脉:“先生回魂之后说记不清事了,今日所闻,就是先生忘记的事情。
”
谢怀安生硬地说道:“所以陛下将我当成那个谢怀安了?因为同名、同样能算云雨,长相相似,所以我就是个最佳替代品……不对,陛下纳妃找来的谢侍君才是谢怀安的替身,我连谢侍君都不是,是替身的替身。
”
鸿曜厉声道:“先生,莫要自轻自贱。
”
谢怀安红了眼圈,软下声音:“我不是陛下说的谢怀安。
我还魂时是失忆的,但随着时日过去逐渐想起了旧事。
我只能说,我不属于大景。
”
鸿曜将谢怀安的手握得很紧:“先生今日不停看掌门夫妇,可有怀念的感觉?”
“不一样……”
鸿曜道:“世间有长相相似的人,可难有长相一模一样,性子也一样的人。
先生看我、看裴相、钟将军如何?可是昏聩无德,用新人代旧人之人?”
谢怀安摇摇头,又低下头:“陛下忍辱负重,勤恳理政。
裴相饱受污名,一心为民。
将军独闯北漠,智勇双全,都不像是会弄替身的人……是我错了。
”
谢怀安眼里的泪珠往外落,也不擦,看着自己的膝盖,轻声道:“也许,世上真有长相、性子都一样的人?以至于陛下和裴相他们都认错了?”
鸿曜抹去谢怀安的眼泪。
“先生别哭了,怎么这些天泪这么多……朕先前有所顾虑,以为先生的失忆是秘术影响,没能早说早问。
先生既然能卜算,可否能验证朕说的话?”
谢怀安避开鸿曜的触碰,趴到床上:“太累了,不想动。
陛下让我歇一歇吧。
”
鸿曜替他盖上被子:“这里是先生的旧居,掌门说先生离去后物件未动,如今主人回归,自可随意处置。
”
谢怀安闭上眼,不再说话。
等听到鸿曜出了门,谢怀安爬了起来,几秒后下了决心,蹑手蹑脚走到书房谨慎地翻看起来。
解开第一个卷轴,谢怀安的心就凉了半截。
上面是飘逸的毛笔字,书写着屋主人登上洛安山云顶看日出的心得,用词规整文雅。
这怎么可能是他……
谢怀安抿起唇,将卷轴小心地收好,在书房四处找了起来。
看了一圈,到处都是诗文的痕迹。
他仿佛能想象出一个白衣公子端坐书房中研磨,看着血红的天色,忧心忡忡地写些心事,最终下山救国。
谢怀安闭上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已经好了的心悸又有复发的迹象。
鸿曜留下的一缕真气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