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兰的手越过餐桌,轻轻握住萧素素微微颤抖的手指,苏返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苍白的脸上被烛光镀上一层暖色。
四个人的影子在斑驳的墙面上交织,被摇曳的烛光拉得很长很长。
“来!”赵宇突然提高了声音,眼圈泛红,“都给我好好许愿!”他第一个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火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
愿萧队一家平安喜乐。
萧素素双手合十,指尖抵着眉心,虔诚得像个信徒。
求求了,别带走爸爸。
黄兰的目光越过烛光,落在苏返憔悴的侧脸上。
如果可以,愿他幸福安康。
苏返凝视着跳动的火焰,余光里全是黄兰泛红的眼角。
愿她所求,皆能如愿。
这顿饭吃到后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感动与伤感交织成的网,将每个人都温柔地包裹其中。
萧素素突然伸出食指,轻轻蘸了一点奶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在赵宇的鼻尖上。
“熹叔叔!”她笑得眉眼弯弯,像两轮新月,“你这许愿的表情,比抓小偷时还严肃呢!”
刹那间,欢笑声如春风般吹散了凝重。
奶油在空中划出白色的弧线,黄兰的发梢沾上了星星点点的白,苏返也被抹得模糊不清。
赵宇更惨,到最后整个蛋糕都被素素扣在了脸上。
摇曳的火光中,四个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连窗外的夜色都变得柔软起来。
告别的时候,黄兰在月光下细细地看着苏返乌青的眼圈,欲言又止。
虽然他不说,可她能够感觉到,苏返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的身体,他的精神,全都被掏空了一般。
夜风拂过他的额发,苏返嘴角牵起一个很浅的弧度,露出那带着倦意的眼睛,“回去吧,风大。
”
他能回来已是奢望,这样的疼痛,不算什么。
黄兰站在月光下,久久凝望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夜风卷起她鬓角的碎发,也带走了她一声沉重的叹息。
萧素素看着黄兰落寞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就在刚刚,她还天真地以为,爸爸以这样的方式回来,对她们而言是一种恩赐。
可对妈妈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的折磨?
最爱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连一个拥抱都是奢望;
惶恐不安间,相认也成了禁忌。
或许是连日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又或许是晚餐时那碗红烧肘子太过油腻,萧素素半夜发烧了,她挣扎着爬起来时,发现自己的睡衣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当她踉跄着敲开黄兰的房门时,黄兰吓了一跳,赶紧起来给她测体温。
39度。
“我带你去医院!”黄兰着急了,拿起外套就要带素素出去,萧素素摆了摆手,浑身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不用,妈,这都几点了?还这么大的雨,把退烧药拿给我。
”
她之前也发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