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曲解了他的意思,脸色绯红,大胆地靠近了他:“奴婢叫秋容……”
他的眼里爆出些血丝,拇指痉挛般按动动着刺痛的太阳穴,骤然发问:“……叫什么?”
“秋容……”
容……容儿……
“出去。
”他闭上眼睛,扬手一折,便将团扇折作两半,墨迹蹭到了手心,潮湿粘稠的,仿若血迹,“滚出去。
”
剧烈的疼痛排山倒海而来,他的骨节发白,径直从椅子上栽倒下去。
他昏迷时,恰逢薛氏临盆,轻衣侯府乱做一团。
迷迷糊糊间,听见长姐与旁人的对话。
“赵妃娘娘,臣一早便说,这是一步险棋……”
“本宫只这一个弟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让他活着,听见没有……”
“为今之计,只有施全咒术,可是如此一来,一旦反噬,便会……”
“不会的……快些施咒吧,他不会再想起来的。
”
“来人!”她的声音尖利,“去把那柱芭蕉拔了。
府里带名讳里带容字的,全部改掉,以后哪个不长眼的再敢勾引侯爷,本宫剁了她的蹄子!”
“唉……”!
第120章番外:落青梅(二)
4.
薛氏的大丧在六月举行,那个月里,轻衣侯的长子熠重病不治,幼女流落在外,未能寻回,儿女双全的轻衣侯,刹那间又做回了孤家寡人,外人口中都道可怜。
那时,钦天监的方士们正与前来超度的和尚争吵。
一片嘈杂中,他一人跪在灵堂前,肩上落满大雪一般的白幡纸。
他仍在想着薛氏最后的话。
您看着我的时候,像是在看着别人。
“侯爷。
”小厮轻唤他一声,手里握着一只缀着厚重穗子的香囊,看起来有些为难:“奴才在夫人的遗物里……找到了这个……”
他低眼一扫,巴掌大的香囊上是重工刺绣,银线麒麟栩栩如生。
这香囊他再熟悉不过,五岁上奶娘为了绣他,熬坏了一双眼睛,从此他贴身配在身上,直到刚成婚时,不慎丢掉了。
那时他发动全府人去找,终究没有结果。
他曾为了这个,在奶娘坟前跪了一炷香的时间。
“……”他接过香囊来,穗子在空中摆动,划出一道弧线。
薛氏要它做什么?
香囊入手,却是沉甸甸的,打开,里头是一锭金子,一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
还有几张卷成筒的薄纸,原是房契和地契,过了七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