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
然后又补上一句,“反正你在哪里,我跟着就是。
”
这是梁北林第一次明确说出自己追随的态度,直白到程殊楠一口芋头堵在喉咙里。
他喝了一大口水,拿纸巾擦擦嘴,眼神躲闪了一下,没接话。
之后的一个月,程殊楠在域市和云城两头跑。
他先是给安安办理入学手续,又给自己办复学手续,同时还要找住的地方,忙得团团转。
梁北林试探着提过可以住到原先的房子里,程殊楠没理,梁北林便把剩下的话噎回去了。
他不干涉程殊楠的决定,只是跟着四处跑。
面对域市的高房价,程殊楠没犹豫,赶在春节前,将自己那笔一直不敢动的教育基金取出来,全款买了一套靠近Y大的房子。
工作室也定在附近商圈一处办公楼里,只等节后正式搬迁。
至于春节在哪里过的问题,程殊楠征求过程安安的意见,最终决定留在云城。
云城的热闹和质朴让程殊楠不舍得走,这或许是他在这里最后一段日子了。
过了年,程安安要开学,他也有的忙,不如在这座收留他给足他快乐的小城里再懒散一回。
程殊楠给店里唯二的员工放了假,柳米欢呼雀跃地带着行李回老家了,梁北林却没走,每天气定神闲来上班。
程殊楠早在放假第一天看到梁北林继续出现在店里时,就严肃声明:“我没有三倍工资给员工发。
”
程殊楠说完这句话,梁北林看起来很高兴:“嗯,员工自愿加班。
”
他加重了“员工”二字的语气,显然得到程殊楠的承认比三倍工资重要得多。
程殊楠这会儿回过味来,恨自己笨蛋,又被梁北林钻了空子。
按照梁北林的说法,要提前30个工作日书面提出辞退通知。
原本程殊楠自己起草了一份,后来两人一起去W国耽搁许久,这事就搁置了。
回来之后程殊楠提过一次,彼时梁北林正在平板上画图。
听到程殊楠的话之后,他顿了顿,站起来走去门口,将刚才卸在外面还没来及收拾的货箱往里搬。
他那时候还吊着绷带,左手不能使力,只有右手能用,姿势也别别扭扭――右臂整个搂住箱子,夹在腰间,下巴搁在上面固定,弯着腰疾走两步,然后放在货架上。
程殊楠让他停下,他也不听。
程殊楠也要搬,他还不让。
两三趟下来,脸上衣服上全是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