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答:“原本现在该是今天的压轴大戏,谁知王爷叫了人家挑大梁的伎人来问了半天话。
这不,刚回去更衣上妆,所以换些小孩子来插科打诨我们也可以趁机散散,不然这么坐着看几个时辰的戏,也怪累的。
”他说着,替凤篁紧紧衣领:“王爷小心,红印子都露出来了。
”
“啊……”凤篁忙遮住领口,回头就朝青辰递过一个怨怼的眼神。
青辰摇摇头,斜过身子向凤篁低声说:“什么都没有无痕逗你的!”
凤篁再回头,果见无痕正带笑,眼中还闪着促狭的光,不由气恼地唤一声:“无痕”底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无痕笑着给自己杯中倒满酒,举杯道:“是我不好,我自罚一杯。
”仰头饮尽了,又向凤篁说:“那个卫诸,我把她留下了。
”
凤篁奇了:“你莫非是我肚中的蛔虫?怎么就知道我要留下她?”
无痕只笑:“我跟王爷这么久,怎会连这些都看不出来?若事事都要王爷吩咐了才做,别说为王爷分忧解劳,不给王爷惹祸就不错了。
”说着又给凤篁碗中挟了些菜,柔声道:“虽说是守岁,也并没有要守到天亮的规矩。
等过了子时,放了烟花爆竹,王爷可以睡会儿。
明天大初一,事更多,非养足精神不可。
”
凤篁答应了,继续和众人吃喝看戏划拳说笑。
待子时一到,司漏的内侍便击响金钟,整个落梧馆内的仆从侍女,连那些正在表演的歌伎舞者在内,全向凤篁跪下辞岁,口中齐声道:“奴婢祝王爷新年新禧,福寿绵长。
”
这是皇家上百年的规矩,凤篁只无所谓地笑一笑,照例说句:“赏!”便有几个年长的内侍抬出一萝萝事先备好的新制钱,向外堂跪得黑压压的人群洒去,霎时一阵钱响,遍地金光,几个歌舞坊的小孩满地爬着捡钱,热闹非常。
子时钟声一尽,外面的爆竹就此起彼伏地响起来,烟花也将窗纸映得透亮。
绯怜最爱热闹,急忙拉了凤篁去放烟火、放爆竹。
直闹到近丑时,六人才一路嬉笑打闹着回千梅馆,也不去自己房间休息,就在内厅的暖榻上,挤着睡到天亮。
到正月初一,凤篁无痕和青辰果然比平日更忙上午要接受封地内各官员的朝贺,中午赐宴,到下午,那些得了赏字的官员还要一个个谢恩回话凤篁不免又要顺便过问政务民情,直忙到酉尽戌初,才筋疲力尽地回来。
吃了晚饭,凤篁懒洋洋地腻在青辰怀里,忽然想起一事,笑向绯怜道:“来来来,咱们这儿最后一个拿压岁钱的,你现在终于也十八了从今天起,可就算大人了啊。
”
绯怜正给无痕揉肩膀,听了凤篁的话,只横他一眼:“听王爷说的,不过是个玩艺儿,意思意思罢了,偏又当个正经事,年年都要说一回。
”又摇无痕:“大哥你看,王爷这样小气也忒不像样了!”
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