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度笑着举杯:“下官言语不谨,自罚一杯。
”他一口仰尽杯中酒,接道:“西平太守之职,当真是一个极难的缺份。
外人看着风光,其实下官心里知道,每天每夜,连个安稳觉都睡不着。
不怕侯爷笑话,下官那时当真是想,做这样的官,还真不如回家种地,也省得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但看着满城百姓,又不忍心就此一走了之。
就这样熬到三年前,吏部考绩司见下官任职五载无甚过失,便将下官平调到此,任汉中太守,也算调剂一下。
”蜀度捻须微笑,颇有得色。
“下官在西平城任职时,便极爱那些胡姬的歌舞,故特命这些歌姬学习胡舞,想不到却入了侯爷的眼若侯爷看中她们中的哪个,带走就是。
能服侍侯爷这样的英雄俊杰,也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
青辰笑着摇首,唇边的笑意又加深了些。
他向无痕看去,两人眼神一交,他便心领神会,故意打个呵欠站起身,懒洋洋地笑道:“今日实在晚了,就散了罢。
王爷只怕要在此处休养两天再南下。
他是年青爱热闹的人,等精神好了,必会答谢太守今日的美意。
”
蜀度听说凤篁要并非明日就走,心中大喜,见确实已晚,也不敢再挽留青辰等人,便颠颠地一路亲自将他们三人送回内院。
此时已近半夜,冷风割面,那雪,也下得越来越狂。
第二日清早,凤篁却发烧了。
绯怜给他诊了脉,脸一沉,一双怒眼就直瞪到青辰脸上,嘴角扯了又扯,终究忍了,坐到桌前提笔写了方子,才说:“王爷无甚大碍,只是受了风寒,这几天老实呆在屋里暖着点,清清静静养几天就好了。
”然后拿了药方亲自去炮制。
青辰垂首坐在床边握着凤篁的手,心里明白他这次风寒和自己脱不了干系王府马车板牢壁靠,又围了几层毛毡套,车里炉子被子褥子垫子一概是齐全的,暖得春天似的。
要不是和他一晌贪欢,怎么会惹上什么风寒?凤篁脸烧得红红的,却朝他笑道:“我其实没事,你不用这样。
”又问:“昨天晚上,可认准了?”
青辰点头,招手唤了无痕观雪撷月一齐围到床畔,答:“他自己承认了,到三年前为止,一共做了五年西平太守。
算算时间,不是正好对的上?”说着目视无痕。
无痕点头,道:“我离京前特地去吏部打听过,三年前李氏坏事时的西平太守确实名叫蜀度只是本朝现有两员名叫蜀度的官员,我们出京又太勿忙,来不及查那个西平守蜀度现任何职。
”
“他既自己认了,就不会再错了。
”凤篁吁口气,向撷月道:“李氏当初怎么败下来的,我就让他蜀家将来也怎么败。
只是我朝刑律宽容,除大逆通敌外,并无牵连全族之罪,撷月想报仇,只怕得耐心些。
”
撷月眼里闪过一丝狼样的狠光:“我能忍得,王爷勿忧。
”凤篁“嗯”了声,又往青辰怀里靠靠,撒娇道:“我做不来脸上一套背后一套,只怕没好脸色给他看,还是不见这姓蜀的罢了。
”
青辰替他掖紧被角,答:“也好,你若不想见他,好好歇几日养好身体,我们就上路。
这家伙也确不是什么规矩东西,竟然昨天晚上就要送女人给我我只在心里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