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地,突然问道:“兴儿在北地如何了?”
皇帝一时接不上话,长公主开口道:“前些日子刚去了北地,好着呢。
”
元兴初年,叶家近支远支加在一起仅剩的一个小辈儿染了风寒,没几天就去了,叶家就此绝嗣。
直到元兴六年,先帝将整个江南翻了一遍,才找出一个血脉不知隔了多少代的叶兴,认在太皇太后兄长的名下做曾孙。
先帝有心提拔他,让他跟着长平侯在北地历练,本打算过些年就调回长安接手京营,结果匈奴奇袭北地,叶兴中箭身亡。
“别骗我了,我虽然糊涂了一些时日,脑子也不行了,忘了好些东西……可我今日清醒得很,我知道兴儿也捐了国,去寻他的叔伯兄长去了……”
太后在一边抹着眼泪,也不插嘴。
太皇太后虽然身份贵重,却和蔼得很,从来没给先帝的妃子们立过规矩,最多惩治一番闹得厉害的后妃,却也只是敲打敲打,事后还会好生安慰。
能活到七十多岁是太皇太后的福分,娘家却断了香火。
满门忠烈是太皇太后的骄傲,也是痛苦。
皇帝梗得说不出话,眼泪也跟着留下来,哽咽着道:“您放心,叶家肯定不会断了香火,逢年过节,孙儿给叶家的叔伯兄弟上香,孙儿给挪到皇陵里去,世世代代受人景仰……况且,况且,我们还没在北地找呢,兴许,兴许北地有……”
“老婆子活了七十多岁,什么没见过啊,不要再找了,若是找出一个不忠不孝的,老婆子到了地下要被骂的。
莫要哭啊,莫哭莫哭,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太皇太后看着皇帝,道:“叶家没了便没了,老婆子不在乎了,可燕岚是个可怜的孩子,燕家不反,就不要负了燕家。
”
“孙儿省得。
”皇帝连连点头。
“燕家毕竟是穆宗皇帝封在北地的,守了一百多年,前些年也没了好些人,能活下来都不容易。
莫要再让人家上战场了,绝嗣了的话,皇家面上也不好看,至少让人家留一条香火。
”
“您放心。
燕岚的嫡长子孙儿刚见过,叫燕赵歌,文武双全,样貌长得也好看,一表人才。
孙儿给他一甲,留他在京中,等明年燕岚也调回来。
”
太皇太后微笑着点头,忽地看向一旁的长公主,问道,“绍儿,这个燕赵歌,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
长公主在太皇太后说到燕家的时候就觉得不好。
前世太皇太后是在睡梦里去的,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走的,守夜的宫人们也说不清。
长公主生怕再错过,就一日又一日地守着,时不时捡一些话来说,但能说的就那些事情,她又不能说一些枯燥的政事,说来说去就说到了燕赵歌身上。
她说的是后世的燕赵歌,挑着能说的说,只是安自己的心,也希望太皇太后能走得放心,却没想到太皇太后会清醒,还清醒了这么久。
但话都说出去了好些日子,又是对着太皇太后说的,收是肯定收不回来了,她只能认下。
“是她。
长安里就这一个燕赵歌。
”
皇帝心觉不好,连眼泪流到鼻子上都忘了擦。
“绍儿也夸,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