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你聊聊这个一口香牛肉棒的提案,如果鑫辉输掉这场官司,“一口香”三个字从此都不让用了,那就等于得从头做一个新的牛肉棒品牌,这是个巨大的工程…”
“我有话和你说。
”
江达琳愣了下:“如果是之前的事,我觉得我们保持现状其实挺好的。
”
“我打算辞职。
”卫哲措辞艰难,“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我们之间的问题,其实,当初加入DL,我只是纯粹的想借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一些目的,当然主要是经济目的,但我没想到,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所以我在想,或许我离开,会对大家都好。
”
突如其来的离开,江达琳愣愣地看向他,忽然捂着脸,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头却埋在手里抬不起来。
卫哲无奈,想了想站起来,拉上窗帘,走过去想抱住江达琳。
江达琳哽咽着,不敢抬头地死撑:“你别动手动脚的,要走就走好了,当我怕你啊!”
卫哲无奈地将江达琳转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江达琳哭的厉害,肩膀一抽一抽,卫哲轻轻拍着她的背,焦虑感一点一点地上升,呼吸开始变得短促。
江达琳呜咽着,一直没有抬头:“没事,你想走就走吧,要走就走快一点,记得把辞职信交上来,我会召集合伙人开会,讨论你的期权怎么处理。
哦对了,还有敬业条款,根据敬业条款,你即便离职,两年之内也不许加入任何公关传播类公司。
”
卫哲甩甩头,几个深呼吸后总算恢复正常,他强撑着笑容:“你越来越像个老板的样子了。
”
江达琳抹一把眼泪,倔强地说:“我本来就是老板。
”
卫哲离开后,江达琳在办公室静坐片刻。
她开着车驶出车库,表情坚毅。
人生到底是无法依靠任何人的,总是要独自上阵的。
她一早就将卫哲离开的消息告知合伙人,办公室内或站或立的几人也颇为震惊。
“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好说,他还挺坚决的。
”虽然江达琳觉得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杜威廉身体前倾,语气焦急:“你怎么不劝劝他?你和他不是在谈恋爱吗?他干吗好端端的要走啊,还是说你们分手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舒晴试图阻止:“威廉!”
“哎呀舒晴,这节骨眼上就别装傻了,你别忘了,卫哲手里还有铃铛网呢,还有那么多客户,他这一走,好几千万跟着跑了,我们才刚丢了飞扬集团,这要是再丢几个,明年喝西北风去啊?”
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江达琳懵了会儿:“我已经警告过他了,有敬业条款的约束,他两年内是不可以加入别的公关公司的。
”
小江总还是这么天真,杜威廉语塞:“他当然不会明说了,肯定私下里都谈好了。
”
江达琳有些慌乱:“我可以问路易斯。
”
“没错,不能再让路易斯接触核心业务,哦对了,那个鑫辉集团的Case,赶紧别让他们再跟了。
”
“我们得立刻行动起来,这样,小江总,你和我,我们尽快去约卫哲手上的客户,看能不能试探出他们的想法,能保几个是几个!威廉,你和舒晴看看,怎么处理一下路易斯的问题。
”
几个人气势汹汹离开,江达琳愣在远处,没想到卫哲的离开竟能引起这么大……的蝴蝶效应。
舒晴几个人先后给几位客户打电话,大办公室内,路易斯正戴着耳机在座位上噼里啪啦打字,杜威廉大步走过去,伸手合上路易斯的笔记本电脑。
杜威廉努努嘴,示意路易斯跟他走去。
斯黛拉走去卫哲办公室,一脸推心置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现在公司C轮刚刚完成,形势一片大好,你这个时候走,未免太可惜了,更何况融资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是和资本签了协议的,你现在走就是违约,这又是何必呢?如果只是因为小江总的缘故,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在意,小江总也是明理的人,不会因为儿女情长就影响正常工作……”
“违约的事,我和文森特通过气了,他建议我可以选择到第一资本投的任意一家公司,总之只要不离开他的体系就行。
”
斯黛拉扶了下眼镜:“暂时我还不打算去任何一家公司,我想先休息一阵。
放心,我不会把客户带走的。
”
卫哲摊摊手:“暂时我还不打算去任何一家公司,我想先休息一阵。
放心,我不会把客户带走的。
”
斯黛拉微微蹙眉,将信将疑地望着卫哲:“那一口香牛肉棒的案子呢?”
“我会和小江总交接好,对了,路易斯也会留下来。
”
得知路易斯会留下的舒晴两人也长舒一口气,笑眯眯送路易斯离开。
烦心事不断,斯黛拉刚回到家,就看到站在楼下的叶东烈,她怔了一会儿,让叶东烈上楼。
叶东烈刚刚递交辞呈,打算去创业。
斯黛拉低头吃饭,并不言语。
叶东烈给她夹菜,开心地说:“对了,趁着我还没去曹毅他们那儿报道,我们赶紧把那个度假套票用了吧,我怕后面一旦投入工作,那就没时间了,创业公司你知道的,都是恨不得一天三十六个小时。
”
斯黛拉抬起头,突然说道:“今天,你妈妈来找过我了。
她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我就不复述了,总体来说,就是觉得我和你不合适,不赞成我们俩在一起。
”
叶东烈把筷子一放:“切,她凭什么呀,我才四岁她就一个人跑了,现在跑来指手画脚……她怎么知道的?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老家人说的,她说什么你就当耳旁风,别放在心上,她管不了我。
”
“不是管不管的问题,今天她走后,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吧。
”
叶东烈着急:“哎你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打算听她的话吧?你不是那种小女人啊,你是斯黛拉,你不会也区服于那些愚昧的、世俗的眼光吧?你连抗争也没抗争过,你难道就想放弃吗?”
斯黛拉笑着摇头:“跟抗争没有关系,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再去为了所谓的爱情做抗争,实在有点可笑,你看,我比你大十一岁,这是不争的事实。
”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嫌弃你!”
“我斯黛拉,什么时候活的,要感谢别人不嫌弃我了。
”斯黛拉笑笑,“年龄不是问题,呵……事实上,所有具体存在的东西,都是问题,我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却不能绕过自己的心结,我现在还有勇气,和你手拉手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但三年、五年、十年后,我可能不会再有那样的勇气。
还是分手吧,反正分手以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啊?”
任谁也受不了这么直接的分手,叶东烈豁然站起身:“谁要跟你分手,谁要跟你做朋友啊!世界上那么多人,都是朋友,我干吗要找你做朋友?别人几句话,你就要分手,你把我们之间的爱当成什么了?不要分手,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也爱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难道你不爱我吗?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易?”
“还是分手吧。
我其实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分开对你我都好。
”
“你够了。
”叶东烈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双肩包,又甩给斯黛拉一句话,“你是个蠢货,大蠢货!”
被狠狠关山的门发出巨大的响声,斯黛拉握住红酒杯手却微微颤抖。
分手这件事确实后患无穷,江达琳也没逃过。
事实证明,卫哲离开引起的“蝴蝶效应”已经扇到了母亲那里。
“我听说卫哲要走?”
真是坏事传千里,江达琳声音闷闷的:“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你别管我灵通不灵通,你怎么能让他走呢?他对DL来说太重要了,妈妈当初希望你们恋爱,也是为了你们的关系牢固,希望他能真心向着公司,不是让你们为了点私事就闹成这样啊。
”
“我也不想啊!我怎么知道他会提出要走!妈我已经很郁闷了,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别再烦我了,行不行!”
江达琳焦虑到极点,狠狠挂断电话。
如果说不希望卫哲走,她大概是第一人。
可偏偏,她又是最无能为力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