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如麻,沈英杰却非要得到答案似的逼紧她,没几天便又来到她小区楼下。
舒晴匆匆走来,走向站在树下的沈英杰。
“你怎么突然来了。
”舒晴脚步匆忙,“乐乐有点发烧,我得赶回去,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没事。
就是想问问你,你说你要考虑考虑,这已经好几天了,你考虑得怎么样?”沈英杰自嘲一笑,“说来真是惭愧,这还是我第一次,因为等一个女人的答案,寝食难安。
”
舒晴低头不语,沈英杰便接着问:“和我在一起,就这么难吗?如果你介意我父母,我已经跟他们说得很明白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任何人都没关系,他们现在已经不反对了。
”
舒晴摇摇头:“不是你父母,也不关你的事。
是我的问题。
我心里,有一道坎,一直都过不去。
我知道我总要重新开始,但我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时间。
”
沈英杰忧郁地看着舒晴,右手抚着她的脸,几乎要吻上她的唇:“可不可以,把过去都忘了?”
舒晴闭上眼睛,神色懊悔:“对不起。
”
沈英杰收回手后退半步,神色忧伤地望着舒晴:“袁肃说你太复杂,说你不单纯,说你,不是什么好人,让我千万不要上你的当。
”
舒晴苦笑:“或许,你该听他的话。
”
沈英杰深呼吸,终于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狠狠地朝路边的树踢了一脚。
而在距离舒晴家不远的酒馆里,袁肃坐在角落的位置抽雪茄,老朴推门进来,左右看看坐到袁肃身边。
“这个舒晴2016年初去了美国,住在洛杉矶的一家月子中心里边,生了个儿子,别的孕妇都有家人陪伴,可她没有,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
孩子出生后的事情光靠打电话过去没有用,我已经让我洛杉矶的朋友直接上门去查了,还得等两天。
”
袁肃思考一会儿:“嗯。
我觉得还有一个疑点,你也可以查查看。
舒晴从美国回来后不久就升级成了DL的合伙人,虽然她确实业绩突出,但无论如何,她也应该非常感激江远鹏的知遇之恩才对,可她为什么非但不感恩,反而还愿意配合我,举报江远鹏?”
老朴皱眉:“因为钱?单亲妈妈,用钱的地方很多。
”
袁肃摇头,翻了翻桌上的资料:“当初会找上她,就是看中她这一点,她也是一说就答应了,当时没想那么多,可现在,我倒是越来越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这里头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
老朴点点头:“那我再去查查。
”
“江远鹏那儿,有什么最新消息吗?这家伙,跑的也是真快,偏偏警方证据不足还没法给他定罪!”
老朴拿起来桌上的资料,塞回包里:“警方一直在找杜少鲲,只要他没出境,抓回来也就是早晚的事儿,只要把他抓回来,那所有案情就都明白了,江远鹏身为鲲鹏基金的合伙人,肯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
袁肃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笑容在烟雾后面:“那到时候就是畏罪潜逃罪加一等啊,哈哈!”
舒晴站在公墓里,合葬墓的墓碑上写着父亲和母亲的名字。
舒晴静静注视着墓碑,墓碑前有鲜花和贡品。
她那时少不更事,却还记得父亲离世之前的细节。
那晚舒晴正戴着耳机在做英语听力试卷,听到父亲隐隐约约念叨:“怎么会,怎么可能呢!”
舒晴摘下耳机,将卧室门打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她看到客厅里舒瑞峰一脸愤懑地走来走去,刘颖坐在旁边嘤嘤地哭。
舒瑞峰冤枉至极:“我跟蒋总解释了那么多遍,我可以把所有麒麟门的图纸都拿出来,可怎么就没人肯信我呢!刘颖,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我的设计是没有问题的!”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到处都是新闻,连我爸妈都打电话来问……”
舒晴甚至不知道发生什么,父亲紧跟着就住院了。
她犹记得那天她穿着校服,疯狂的沿着楼道跑,一口气冲进病房,而舒瑞峰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刘颖也在她眼前直挺挺倒下去。
“爸、妈,最近,我的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们在天有灵,请给我一个方向。
”
舒晴蹲在墓碑前,将酒洒在地上,而后站起来,朝墓碑三鞠躬,转身离去。
茶园里,茶叶青翠,偶有茶香飘过。
周森和吴美林并肩走在茶园里,时不时看着茶叶,神情温和。
吴美林蹲下来,从地上拔起一块葛根:“知道这是什么吗?”
周森微微俯身,拉吴美林站起身:“当然知道,葛根呀,小时候走在路上,肚子饿了,刨一块衣服上擦擦就能吃,很甜的。
”
吴美林嘴角带笑,眉眼弯弯:“那你吃一口我看看。
”
“吃就吃。
”周森接过葛根,在衣服上擦了擦,张嘴就咬,“呸,好苦!这么这么苦,小时候吃没这么苦啊!”
吴美林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远处遮阳伞下有两台监视器,江达琳、卫哲、王楚以及摄制组都围着看。
王楚满意地看着监视器:“昨晚这俩人是吃了什么药了,怎么突然就有说有笑的?”
“还挺浪漫的。
”江达琳低声说,“不是临睡前还不好的吗?怎么一夜之间,发生那么大变化?”
卫哲姿态慵懒地躺在躺椅上,凑到江达琳耳边说:“这么大的改变,只有一种可能……”
江达琳红着脸,伸出手在卫哲腰间不留情地掐了一下。
两人正小声闹着,邦尼给江达琳打电话解释清楚了昨晚的事情,方才挂断电话。
邦尼伸手打开包,取出来那条漂亮的手链看了看。
李老师从旁边经过,瞧见闪着碎钻的手链,凑过去问:“哟,邦尼,新手链?镶钻的?真漂亮。
”
邦尼喜滋滋地说:“嗯。
”
“啧啧,一看就很贵。
你那个男朋友送的?”
邦尼不置可否:“嗯。
”
同李老师告别后,邦尼走去休息室里化了精致的妆,她目光飘向手腕上的手链,想了想,还是放回了首饰盒,她走到培训中心外面,薛义正在车里等她,打算去品酒会。
“我们很多人都知道,在新世界酒中,澳洲的西拉子久负盛名……”
薛义带着邦尼走进高档、私密的红酒会所,来宾不多,却个个衣着华丽,矜持高贵。
两人对视一眼,找到角落靠后的座位坐下。
邦尼将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偷偷拍了一张现场照片。
“但其实在新西兰的霍克斯湾,近几年却总能产出带着烟熏黑醋栗香的希腊,味觉堪称令人惊艳!各位可以品尝一下。
”
邦尼拿起酒杯,学着所有人的样子,闻一闻,转一转,轻轻尝了一口。
听到薛义问起味道时,她端着酒杯,认真道:“说实话……喝不出来。
”
“提起黑皮诺,各位想到的不是法国的勃艮第、就是新西兰中奥塔哥,但其实,位于法国东北部的阿尔萨斯,也有着绝佳的种植黑皮诺的条件,就像我们即将品尝的下一款,浓郁而厚重,香气芬芳富郁,来,大家试试看。
”
邦尼抿一口酒,低声说:“我脸都红了,这样喝下去,我大概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