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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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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的最后,他不但接过了年会入场券,还对上司说了“谢谢”。

     跨年后第三周的周五,集团的年会在园区旁某家豪华酒店的顶楼宴会厅中举行。

     宴会厅很大,厅里摆了七八十张圆桌,前方搭着舞台,舞台两边各摆着两面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实时直播台上的景象。

     董事长和总裁致辞后,晚宴便开始了。

     大多数圆桌上气氛高涨、觥筹交错,也有少数圆桌十分安静。

     安静的桌上大多坐着例如后勤部李筱、陶思稚这样不善社交的员工。

     排座位的人事体贴地将他们安排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好让他们不受打扰地安静进食,专心等待开奖。

     抽奖开始前,还有几项节目表演,陶思稚恰好坐在音响旁边,被乐曲震得耳朵痛,又觉得很闷,便和同事说了一声,打算到宴会厅外去避一避。

     厅外的人不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陶思稚靠在大理石柱旁,低头看着脚下灰红相间的地板,发起了呆。

     没多久,他手机闹钟响了,提醒他现在已是晚上九点,该做游戏日常了,他就拿出手机,打开软件,认真玩起游戏。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听见有人叫他:“陶思稚。

    ” “陶思稚。

    ” 这个声音陶思稚认得。

    在他高中刚刚毕业时,它常莫名其妙地突然响在他耳边,让他觉得有一点厌烦。

     声音有时出现在食堂,有时在操场,有时在他的家里,在黄昏的楼下。

    陶思稚不清楚这声音出现的原因,只是每一次听到,都没有找到过声音的来源。

     近年来,他已经很少再听到了,因此在这天的一开始,陶思稚并不以为意,也没有抬头看,直到声音离他越来越近,让他怀疑这次并不是幻听。

     接着,他看到一双皮鞋。

    皮鞋是黑色的,擦得很亮,踩在灰红的地毯上。

    然后他又听见:“陶思稚。

    ” 他只好慢慢地抬起头,看见了叫他的人。

     这个人比他高几乎整整一个头,穿黑色的、挺括的西装,头发理得很短,眼睛盯着陶思稚,手里拿了一杯酒。

     除了成熟了少许外,蒋舸的外表几乎一点都没有变。

    不过眼神里的曾经毫不掩饰的、陶思稚熟悉的的跋扈和嘲弄已经没有了。

     “怎么不说话,”他说,“认不出我了吗?” 陶思稚说:“认得出。

    ” 蒋舸自然地笑了笑,他看陶思稚的眼睛,仿佛和陶思稚很近,也仿佛很远。

     事实上,陶思稚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已经认不出他了。

     在分别的七年多中,蒋舸变成了一个陶思稚永远变不成的稳重体面的成年人,客客气气地对陶思稚说:“好久不见。

    ”而陶思稚还是以前的样子。

     四周的声音很嘈杂,是陶思稚不喜欢的环境,他觉得不舒服,想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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