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看得更是清楚了,比如就近的那个卖黄面馍馍的小贩,他正仔细地给一个个圆胖胖的面团上盖红福印,偶尔有客人问起价格,他便抬起那张白生生的脸来,一脸笑意地招呼柳生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一条暗紫色的勒痕。
再比如那卖脂粉的小姑娘,头戴一朵夸张的绢花,一张脸铺满了铅粉,她一动,那铅粉便簌簌地如雪般地往下落,她声音娇俏,对过往来客吆喝道:“来看看这上好的脂粉啊,无论脸上留有什么伤口,哪怕落了一层皮,涂了我家的脂粉,都可遮伤盖皮!”
柳生听后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一旁的白先生见少年坐立不安,微笑道:“柳生,不用害怕,这是黄泉船市,这里的人虽说都是已死之人,但早就忘却了生前俗事,是不会加害于你的。
”
柳生见前路迷蒙,绿光红灯挤挤挨挨,各种鲜艳的颜色在黄浊的水面上形成长长的一条斑驳光带,耳边是鬼魂们的吆喝买卖声,身边行过的是一张张煞白的笑脸,他始终放不下心来:“先生,我们要一直去向哪里?那黄泉再过去,又是什么地方?”
白先生扭过头来,轻声道:“我们暂时不会过去,因为在这里,我要见一个人。
”
“这里也有先生的熟人?”
白先生摇头,道:“我与他不大熟识,所以要寻他有些难度。
不过如果柳生肯帮我的话,我想我会很快见到他。
”
柳生没有上当,他反问:“既然不熟识,先生为何要见他?”
“因为只有他,才能决定你能不能见到自己的司命簿。
”
柳生觉得无法反驳,只好顺势问:“那小辈要怎样做?”
“简单至极,”白先生说着站起来,他眼望四周,看了一眼最近的卖纸风车的小舟,说道:“柳生,你站起来,我教你怎么做。
”
柳生不明所以地站起来,正欲凑过去听白先生的对策,哪知白先生竟说也不说一把就将他朝船外推去!
柳生“啊!”的一声惊叫,左右摇晃了几下,朝船外狠狠栽去,好在船与船之间靠得极密,他这一摔也没落进水里,正巧落进就近的那艘卖着彩纸风车的小舟中。
那满舟摆放着金纸银纸所折叠起来的纸风车,经风一吹便亮光闪闪,煞是好看,柳生一个猛栽,全身心地躺倒进舟中,那些精巧的小玩意儿瞬间变成一摊纸泥!
“哎哟!”柳生揉着屁股惨叫。
“哎哟,老天呀!”那小贩捂着腮帮子发出更加高亢的惨叫。
一旁的白先生望向这边,一脸无辜。
“你是死人吗?自己家的船不好好坐,偏偏躺进我家船干什么?!”那小贩言辞激烈,伸出兰花指用力戳了戳柳生的脑瓜子,“赔钱,赔钱!”
柳生疼得倒吸两口凉气,一抬头又见一张大白脸挤满了视野,简直是身心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