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又要骗她们说没有避水珠?药柜里明明还有两颗。
”少女又问。
“一颗可是洞庭君的小公子预订的,洞庭君是水官,阶位比木老爷子高,自然要留着了。
”
阿纯听到‘洞庭君’三个字后皱起了眉:“原来是那头老鲤鱼的小儿子预订了啊……”扁了扁嘴,她又问:“那剩下的一颗又是给谁订走了?”
“剩下的一颗嘛,是留给陆兄的。
”白先生用眼神指向陆之询。
小道士听他们的话语转到自己,疑惑地转过头来。
白先生见他一脸茫然,微微一笑,问道:“陆兄,刚才的茶可醇香?”
“什么?”陆之询反问道,他陡然想起了那个和白先生一同饮茶的奇妙梦境来。
白先生踱步,走到门口,也和陆之询一同仰观着夜色,突然,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枚枯萎的绿叶和一朵败落的粉色花朵来,形似那合欢的叶子和花朵,少年喃喃道:“唉,才一夜就枯了,明天又得去寻一花一叶来。
”
陆之询愕然他只觉得那花叶的颜色像极了花园中那粉色衣衫、绿色长裙的侍女们。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君掌盛无边,刹那含永劫。
一阵微风吹过,将少年手中的花叶轻轻吹去,了然无痕。
五奢欲海市
中元节转瞬就到,那日晴空万里,微风徐徐,蜃城的看海台上异常热闹,达官贵族和土豪乡绅们带着大帮女眷、侍从霸占着广阔的平台,平台下卖冷食点心、阳伞扇子的小贩络绎不绝。
阿纯喜欢热闹,一大早就喋喋不休地说要去看海市,整整一上午她就在白先生耳边幽魂似的念叨着“海市、海市、海市……”念叨得白先生实在受不了便放了她一天的假,准她出门去玩。
白先生不喜好和人亲近,一人躲到屏风后吃茶去了。
陆之询自从经历了那晚似梦非梦的事情后,料他就算一个人也不会无聊。
十二瞬因为没人看铺子所以干脆歇业一天,陆之询无处可去,也和阿纯上街去看海市。
阿纯似乎是蜃城的精怪头子,街上遇到的每一个精怪都认识她,和她笑呵呵地打招呼。
陆之询刚进蜃城那日碰到的舒家小儿子也兴冲冲地跑来,他还是一身红衣绿裤,抱着大大的瓷盆,上蹿下跳地要阿纯尝尝刚炸的油糍。
阿纯一高兴就要带着他一起去看海市。
陆之询觉得看着一只小肥鼠一路上在眼前晃十分不自在,再说背上的辟邪剑也不停地鸣动,所以干脆和阿纯分开,自己找个精怪较少的地方看海市。
路上遇到几只不知好歹要找他麻烦的精怪,被陆之询抽剑一吓唬便吓得四散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