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就进入了一个恐怖游戏。
”
“我忘记他,他忘记我。
”
“我们在医院再次见面。
”
“那个时候我还有模模糊糊的记忆,还庆幸他终于甩脱了一个包袱。
”
“──那是我最后一次记起他。
”
“不得不说,这个鬼游戏令人惊叹。
那么庞大的、带着二十余年所有感情的记忆就像一粒飘尘。
”
“用手轻轻一拂,便彻底无影踪了。
”
“我的记忆里没有任何漏洞和断层,仿佛我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人。
”
“我隔着门缝看他,他隔着门缝看我。
”
“我们重新开始。
”
“我说,我叫沈怜。
他说,他叫郑清。
”
“我们同时腹诽为什么对方的笑和自己那么像,完全忘记我们曾经站在同一张镜子前,练习一模一样的嘴角弧度。
”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失去爱人的能力,但其实没有。
”
“我曾经还想过,我潜意识里对他的好感,始于四目相对时他那双眼睛。
我也曾经怀疑过,我们的感情来得过于突兀。
”
“现在想想简直笑死个人,”他笑了一声,“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只不过还是日久生情,竹马竹马罢了。
”
沈怜也跟着笑了一声。
“镜子里的人对我笑。
”
“那个人长得像他,也像我。
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那是一团执念。
”
“我们两个的执念。
”沈怜又笑了。
“我其实很心满意足。
就算没有记忆,我们也依旧相爱。
”
“仿佛什么也没有改变。
”
“我们定期见面,定期暧'昧。
”
“我再次极度自私地,把他当成了一根稻草。
”
“一切向着现实生活中该有的样子发展,我们相爱却不承诺。
”
“郑清确实是一个温柔又残忍的人,他太过冷静,太过理智,有时候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
“但他有一颗灼热的心。
”
“我热爱他的一切。
”
“我觉得那个不随机会死系统,做过的最等于自杀的事,就是把我们随机到了一个古代世界。
”
“一个神话传说等于现实的古代世界。
”
“人要有知识,知识就是力量,不好好学习,你进了恐怖游戏都活不长。
”
“医生应该捞过一条冉遗鱼,我猜。
毕竟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他不说,但我也不是傻子。
”
“而我做过的,最令人庆幸的事情,就是照着山海经,找出了两棵草。
”
“那两棵草还算有用吧?我每棵只吃了半株,自己留下了半株。
”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它们好像没有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
”
“我之前怀疑过是剂量不够。
”
“但后来我有了新的猜测。
”
“我第一次在水中觉醒记忆,被郑清打断了。
所以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
”
“我第二次入水的时候,已经和之前那次隔了很长时间了。
”
“我猜测可能是第一次时系统太强势,它自己的规则干扰了那两株草的效用。
而第二次时,我那个朋友正在和系统死磕,以至于系统无暇他顾,规则的影响力变小。
”
“──所以我想起了前尘往事,我和他所有的人生。
”
“我的抑郁其实也有所好转,情绪越来越趋于稳定,比起以前,犯病的频率变小了……当然,我不确定这是药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