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包括咀嚼。
”
“他第一次摔了碗。
”
“他把我拉到楼下,强迫我跑步……没什么意思。
跑完步我们俩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他说……你需要一个拥抱。
”
“我想笑,然后我惊恐地发现,我好像没有笑出来的能力了。
”
“他又说,他需要一个拥抱。
”
“我凑过去抱了抱他。
”
“后来我知道,在我情绪最糟糕的那几天,他请了整整一周的假,然后被他妈妈知道,打断了一个扫把。
”
“他家对他的要求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我家也是,不过不幸中途夭折。
”
“我有一段时间,看什么东西都像看毛玻璃,就像我与那些人事隔着一层玻璃结界一般,别人说话的声音也从天外传过来。
我走在街上,看着对面的行人,我能看到……诸如说一柄重锤锤到了他们的脸上,或者一把电锯开膛破肚,血飙出来──我的视野又变成了红色。
”
“我开始幻听,乱七八糟的人说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
“那段时间浑浑噩噩,一直处在不知今夕何夕的状态里,有时候会忘记吃药,有时候会忘记上一秒我在干什么。
”
“药量一层一层地往上加,起初是半片,然后是一片,一片半,两片……”
“经过药物控制,我好转了一段时间,他把我拉进卫生间让我照镜子,说这个不修边幅的人是你。
”
“我还是笑不出来。
”
“我站在镜子面前,慢慢勾起嘴角,很丑。
”
“我说,不行,这样下去怎么能风靡万千少女,于是我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笑。
”
“他也站在旁边陪我练,我笑一下,他笑一下,像两个神经病。
”
“直到有一天,他说,你看,我们笑得越来越像了。
”
“我说,你听见了吗,镜子里有人在叫我。
”
“他就笑。
”
“有那么几次,我想杀了他。
他太聒噪了,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很聒噪。
我更想杀了我自己。
”
“我的躯干化状况很严重,我经常震颤,有时候是左腿,有时候是右手。
他会握着我的手。
”
“我知道他的梦想,他从小到大一直在说,要么当个律师,要么当个检察官。
”
“高考后他告诉我,他一定会填法律系。
”
“于是我填了法律系的志愿,才知道他收到了精神病学的录取通知书。
”电话那头的人又笑起来了。
沈怜捂住脸。
“我逼他转专业,他去修双学位。
”
“我开始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自责中,那时候我在想,我怎么能拖着他呢?我怎么能拖着他呢?这种自责成了一种缠绵不绝的隐忧,被我藏在了骨头里。
”
“然后,自责和焦虑混在一起,开始内化。
”
“我策划了人生中第一次自杀。
”
“烧炭。
”他笑。
“结果我没有死成,他看我看得太紧了。
”电话那头的说着这些话。
“你配不上他。
”沈怜突然开口,插话道。
电话那头的人闻言,愣了一下,笑道:“我犯病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