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的,为何现在又许了,还用了汉成帝和定陶王的典故,好像要传位给他一般?
允元道,你看不懂么,他派来个尹长欢,尹长欢的身后又牵出来一批朕的官员,他是在给朕示威来着。
既然如此,朕又怎能不接招呢?
这样想着,她胸中便浮出一种志得意满的心情。
她那个哥哥,过去以为用几个男人就可以击垮她,而直到如今,他这个思路竟还是没有变。
但她,却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种,守在床上的生物。
她生来就要立在殿堂的正中央、立在天下人的目光之下,这一点,不会因为她和谁上了床就改变。
已是夜了,林芳景与杜微生各在自已房中点着一盏灯读书,中间只隔了一扇半掩的门。
“明日就是中秋了,宫中办灯会,你去不去?”
杜微生听见隔壁传来的略带讨好的声音。
他淡淡道:“不去。
”
林芳景苦了脸,“你还在生气呢?那个真和我无关,是傅侍郎来了一趟咱们这里,她给搜出来的!虽说也还好,只是一卷无伤大雅的春宫,不是什么议论国事的文札……那个傅侍郎,你见过没有?长得平平无奇,但往那儿一杵,当真吓人!据说之前樊尚恩就是她审的,眼都不眨就上了大刑,好狠的女人,啧啧!”
杜微生将书卷往案上一放,揉了揉鼻梁。
过半晌,才回答:“我没有生气。
”
那一卷春宫,确实是无伤大雅。
令他悬心的,是皇帝至今还不曾完全信任他,甚至还让她身边那个最为阴暗的傅掌秋来刺探他。
杜微生不再有读书的闲情,走到窗边去给自已斟了一杯茶,没注意,用的是御赐的毛峰。
皇帝赏他的东西很多,因为他是最能取悦她的男人。
可他,却竟然感到微妙的不甘心,像在夜深人静时被怀中藏着的毒蛇蓦然咬了一口,刹那的疼痛过后,是漫长的麻木。
怀着这样的不甘心,结果在御前失了态,被有意无意地冷落下来,那也都是理所当然。
他就像站在一个迷雾茫茫的路口,前后左右都是高入云天的树林,他已不知道,该往何处走,才不会掉入命运的陷阱。
“子朔兄,我虽然没什么大智慧,但小聪明总有一点。
”林芳景却又开了口,这一回,他的声音平平静静,“皇上终究是皇上,她身边有几个男人,不是我们能置喙,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你过去是最能讨皇上欢心的,如今皇上又倚重翰林院,一定还会重用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