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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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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的轮廓在烛火中有些柔和。

     魏郯已经在营中用过膳,回到院中,直接去沐浴。

     我已经沐浴过了,头发上还带着湿润。

    在室中无事,我让阿元把灯台移到镜前,坐下对着镜子解下头发,用一块干巾帕细细擦拭。

     羊形的陶灯上,火苗在灯草的顶端静静燃烧,半闭的羊眼上釉色泛光。

     心思有点乱,夜风不温不凉,我似乎能嗅到淡淡的水汽味道。

    魏郯沐浴过后,就会回到这室中,接下来,他会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夫妻同寝,顺理成章,他应该要完成新婚那夜没有完成的事吧? 巾帕一下一下地滑过发丝,麻麻的。

     怕么?我当然不怕。

     我十五岁就已经嫁作人妇,可许多年过去,对于床笫之事却是个十足的白丁。

     这不能怪我,韩广不通人事,夜里最多也就是抱着我睡觉,以至于许多年来,我没有生育。

    韩家舅姑的脸上不好看,他们觉得是我不行,而我却无法开口辩解。

     最后韩恬毫不犹豫地把我送走,无子也是因由之一。

    这也警醒了我,让我明白要在魏氏立足,自己该抓住什么。

     铜镜中的人像蒙了一层金蜜色的薄纱,她的头微微偏着,露出鹅蛋般的脸。

    她的皮肤白皙,唇色红润,与颊边散落下的黑发一道氤氲着柔和的色泽。

    我用巾帕慢慢揉拭着湿发,镜中的人看着我。

    片刻,她眨眨眼,嘴唇微微抿起,乌黑的双眸变得无辜,其中似乎有些盈盈的光泽。

     这表情是我的招牌。

     我从小不安分,没有少闯祸,也没有少受训斥。

    久而久之,我就学会了在惹了别人生气之后,可怜兮兮地睁着眼睛并小声哀求,是我不好,勿恼了好么?这样做也的确很有用,无论父亲母亲还是别人,十有八九会怒气全消或者不忍心再责怪我。

     裴潜曾经哭笑不得,说我这样才是最无耻。

     我不否认,那时候,我最喜欢看的就是裴潜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因为斯文俊雅的裴潜是别人的,而龇牙瞪眼的裴潜才是我的…… 我闭闭眼睛,片刻,再睁开。

    镜中的人看着我,从前的蛾眉已经修作柳眉,眼睛里似乎也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态。

     我盯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叹气作甚?”一个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

     魏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身上穿着单衣,沐浴的热气在脖子和脸上残留着红晕。

     “惊到了?”看到我的反应,他似乎很得意,扬扬眉,从椸上拿过一块巾帕擦拭鬓边。

     “无事。

    ”我看他一眼,忙转回头来。

    片刻,又觉得这样不太自然,开口道,“夫君沐浴过了?” “嗯。

    ”魏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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