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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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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边缘建有女墙,想摔下去不那么容易。

    但她既然开口,不答应是违抗皇命,答应又难免遭她戏弄,所以四下无人时最是麻烦。

     丞相指了指内殿,“主公回去吧,臣去看,看完了再来回禀主公。

    ” “相父不怕我奇袭?”月黑风高,制造个失足其实很容易。

    她摸透了他的心,知道他也有顾忌,所以他不悦地回头,她抿唇一笑,扭身吹灭了门上风灯。

     茫茫一片夜色肆无忌惮地笼罩下来,没有了火烛,才发现星光下的天地是蓝色的。

    她探手去牵他,带了点霸道和娇纵。

    很多时候要感谢自己的身份,即便再无用,他也得让她三分薄面。

    他的掌心温暖柔软,她闭上眼睛,含笑对着空空的天地吐纳――真好,即便这样也满足了啊。

     牵一下手,心总应当会靠近些的。

    她转头看他,他的视线却投向了广袤的天宇。

    满天星斗在他面前浩浩铺陈,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心宿的方向,“主公请看……” 扶微望过去,夏日星子的轨迹和秋冬不一样,似乎更分明,可以不必借助浑仪上的望管就能看得见。

    心宿又称大火,主季节,七月流火说的就是它。

    若与荧惑相遇,则两星斗艳,红光满天…… 她沉默良久,轻轻叹了口气,“荧惑徘徊于心宿,大人易政,主去其宫。

    相父,咱们来打个赌吧,看看到底是朕驾崩,还是你归政卸甲。

    ” 丞相不语,低头看她,小小的帝王,小小的手,握着他的时候略显单薄。

    可是他知道,明日起,君臣就是你死我活。

    这荧惑的灾难究竟应在谁身上,现在还没有定论。

    但心宿即是龙心,荧惑侵犯帝王,一般多为帝王亡故之象。

     “顺应天命吧。

    ”他怅然道,“或者是臣当死。

    ” 她落寞摇头,“相父不必开解我,我不惧死,惧的是活了十六年,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这些年我也在学着怎么当一个皇帝,可惜还未等我大展拳脚,这一辈子就走完了。

    ” 她忽然松开他的手,丞相一惊,追上去握紧了,见她在月光下盈盈而笑,“相父还是心疼我的,我要是死了,你真的不会想我吗?”复又长叹,“想起北邙山上的帝陵,我就害怕。

    六朝二十四帝,加上一个我……我是唯一的女帝,活着骗尽天下人,死了还要去骗祖宗,所以我不敢死。

    ” 丞相不知怎么开解她,只道:“若是天命,臣无能为力。

    若是人祸,臣拼尽全力,保主公无虞。

    ” 扶微有些心酸,知道他保她是顺便,更多的还是为他自己。

    有时候真相不去探究,表象反倒能给人安慰。

    就像现在,不往深处想,依旧可以感动得难以言喻。

     第16章 “你说再过两天,荧惑会不会自己移位?” 愿望还是要有的,如果真的自发挪离了心宿,那大家都安然无恙,多好!荧惑守心不外乎两种可能,她虽然一心想从他手上夺回大权,却从来没想过要罢免他。

    这些年来她活在他的重压下,已经适应了。

    如果哪天头顶上的大山搬走了,她或者真的会不习惯呢。

    最好的朝堂格局就是她主政,他来协作,如果他不擅权,一心一意辅佐她,大殷何愁不能昌盛。

     终归治理天下,名正方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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