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熬得又甜又软,刚好颗颗分明又软烂。
糯米团子我自己用糯米粉做,搓成小小的圆儿,跟熬得半熟的红豆一起煮。
等出锅的时候,雪白软糯像是冬天山岭上刚刚落下来的雪。
牙齿咬下去,一点儿劲都不用。
一口带着汤水的红豆,一口烫软的圆子,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
钟俊同忍不住了:“我明天就想吃。
”
时沂笑了一下:“好啊。
反正我现在...现在很空了。
”
钟俊同察觉到时沂低落的小情绪,沉默半晌,蓦然说:“不是空。
你只是在休假。
每个人的人生中都要有一个长假。
要歇一歇,才能走得更远。
”
时沂温柔抿唇笑着:“谢谢俊同。
”
他其实心里没底,自己多久能找到一份对口的工作,这份工作又能不能满足自己的期待和职业需求。
但是俊同说什么,他都无条件信服。
时沂抬眼看着钟俊同。
灯下的钟俊同肤色皎洁,眼珠乌亮,轮廓被光线切割得分明利落,好看得极有线条感。
他解开了领带,扣子也除了最顶上两颗,衬衫外罩的羊绒衫有种极昂贵奢侈的细腻纹路。
英俊矜贵又温柔的俊同。
时沂心里自顾自地甜蜜起来。
睡觉的时候,时沂被一股莫名的勇气鼓噪着侧身搂住了钟俊同的手臂。
钟俊同佯装镇定地反身抱住他。
好像夫妻间就应该这么做似的。
所有的亲密、眷恋和温存都是正当坦然的。
“俊同。
”时沂低声喊。
钟俊同身上沐浴露的香气被身上的热力蒸得像时春天的园圃。
时沂忍不住一闻再闻。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
他的耳根微微发红,好像借由这沐浴乳与钟俊同紧紧相贴似的。
钟俊同「嗯」了一声,低头偷偷地在他头发上闻了一下。
这时候,钟俊同才想起来,自己暗恋时沂整整八年了。
那一年冬天雪很大。
南方小城好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天空是鸭蛋青的,云絮被撕得细碎,屋顶和枝桠上全是雪,望过去是浓得化不开的白。
小工厂停工,学校也纷纷提早放学。
钟俊同回时家的时候,没想到念大学的时沂也回来了。
客厅里光线昏暗,只有黯淡的天光。
唯有窗棂附近被雪光照得镜面一样新亮。
厨房里高压锅不知道在煮些什么,发出细微的嗤嗤声。
时沂好像很累了,竟然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钟俊同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见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