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巧夺天工,做工细腻非凡,甚是好看。
聘礼入了我们府里,摆了满满一院子,六个佣人跟着一起细细盘点,竟用了快一天的时间。
十一月二十三,便是亲迎之前最后一个礼节了——请期。
其实于我们这桩婚事里,请期便是毫无用处,婚期乃是皇后娘娘亲指,本就没得选。
于是那日便也是媒人带着男方家里的人,同着我们家各路亲朋走个过场,热闹了一天。
*
瞧着眼前落光了叶子的银杏树,我长吁一口气。
此刻母亲正同家里的那些亲戚们在前院的屋里给我缝锦被,说是娘家一人一针,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瞧见被子便知道,娘家有人,也更有底气些,还能给新郎一个震慑。
手炉渐渐的有些凉,我叫一旁的珍儿给我去暖一暖手炉。
珍儿乐颠乐颠儿地拿着手炉便回来了,却一眼瞧见我还立在院子里,呵气拉的老长,又开始唠叨起来了。
“小姐呀,天这么冷,你看一会儿便罢了,若是染上了风寒,到了成婚那日可该怎么办?打着喷嚏上花轿吗?”我瞧着珍儿说话时的模样,很是生动,当真是出落的越来越娇俏了。
我向她开口告饶,“我的好珍儿,离你小姐我成婚还早呢,染了风寒也来得及好。
”
“哎呀,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想!万一好不了,那小姐你便是偌大的京城里头,唯一一个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上花轿的新娘子了!”
她把手炉递到我手里,轻轻推我。
我只得无奈的摇头:这丫头,当真是越发难管了。
我假意往屋里走,心知她早就想去看我的嫁妆了,口中循循善诱:“听说前院母亲她们正在缝锦被,库房门口此刻大约是没多少人看着的,你要不趁机去看看?”
她明显警惕起来,犹豫了一下却不上当,“小姐你先去屋里再说。
”
“好~”我将门帘撩起,一只脚踏进屋里,道:“你放心去吧。
”便进了屋。
从窗缝里悄悄地瞧着珍儿,果真开开心心地走了,我这才从屋里出来。
又去瞧院里的那棵银杏,我发现我似乎有些贪恋这棵秃了的树。
突然想起它叶子刚刚开始发黄时的模样,然后渐渐地一片一片的金黄飘落了一地,变成现在这副,挺拔却光秃秃的模样。
摸着暖哄哄的手炉,心里却突然起了惆怅。
站了不过片刻,竟是渐渐飘起了雪花。
这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许是天还没有太冷,雪若有似无的,刚到地上便化了。
大概是压抑的久了,我今天似乎尤其任性,竟是张开手,试图去接那些雪花,想看看她们未化开时的模样。
几番抓不到,便将手炉放在一旁,左右扑了几下,手里的雪花却是在看清楚的刹那间,便全化开了。
“容二小姐。
”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在唤我,我一惊,这个声音并不熟悉,连忙转身看他。
心里有些着急,想着是哪个登徒子敢随便闯入女子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