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温度高起来,她捧着热水做贼心虚地说:“你什么时候又染了一遍,比之前深了。
”
“考完试后面。
”
那段时间柳星月很忙,在忙项目结尾的事项,她哦了声,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又像是岔开话题。
“你染成这样,姑姑没打你?”
傅昭沉默,过了些时间,她说:“已经打过一次了。
”
其实那是开学前的暑假里傅昭去县城兼职赚钱,给开网店的人家里做模特,那个时候乔华还非要凑热闹跟来,于是两人一蓝一红在网络上赚足眼球,全是噱头什么红蓝cp,红蓝大战的,商家含泪赚了一大笔,而傅昭拿完几千的兼职费,也就这样。
最后还换来姑姑举着扫帚围在院子里一顿打,骂她“流里流气”,“小混混”,“不学好!”种种……
柳星月不厚道地笑了,她问:“你没说原因?”
“说了,我还拿网上的图给她看,”傅昭声音里带着点委屈,“最后知道我才拿了几千,又把我骂了顿。
”
柳星月笑得两张厚实的棉被一起抖。
笑不动了,柳星月定定地望着天花板,在黑暗中寻找灯泡的轮廓以在陌生的环境中带来细微的安全感,“挺好看的,真的。
”
在此之前,柳星月以为只有白的发光的人染蓝色才好看。
她想,傅昭真是个独一无二的呀。
第二天,姑姑起了个早杀鸡,炖鸡汤喝。
吃早饭的时候舀一勺鸡汤放在白粥里,很香。
傅昭和柳星月吃晚饭,说是要去后山逛逛。
冬天已至,万物陷入沉睡,抓不到鸟兽虫鱼的影子。
山上的树倒是长得好,颜色深沉,翠绿得仿佛像是一块上好的深坑翡翠,放在阳光下透着流淌的水。
路上的积雪还未消融,傅昭说她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
“玩什么?”
傅昭的眼神闪烁着光,她把柳星月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说:“都玩。
爬树摸鱼,捡槐花,抓知了,找草药什么的。
”
柳星月冻得鼻尖冒出鼻水,她拿纸擤,声音闷在里面说:“挺好的。
”
“学姐,你呢。
你不是舞蹈跳得特别好吗,学了很多年吧?”傅昭问的时候有些紧张,她拿余光偷瞄观察柳星月脸上的神情。
柳星月踩在枯枝上发出嘎嘎的声音,“是有好多年了,大概幼儿园的事情去学的吧。
学到初中毕业,高中太忙了就不去了。
我其实,不太喜欢跳舞。
”
她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只是目视前方,“当然,现在来说的话也谈不上什么喜欢讨厌。
”柳星月只是遗憾当时如果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一直做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小孩”,她并不是很快乐。
沉寂的山上走一圈就没有新玩意,傅昭和柳星月堆完小雪人就下山了。
回去后,柳星月仍不受姑姑待见,但她的敌意已经少了不少。
柳星月上屋收拾行李,姑姑把傅昭叫住,“昭啊,你跟姑姑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