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未滴,六出飞花,再看怀中人哭得不成样子,给人瞧见还当她是被他给欺负了,不知要惹出怎样的传言。
哪里是赋予个知心人物,分明真是一物降一物。
“别哭了。
”齐珩微微一声轻叹,将她放下扶稳,伸出手指擦去她眼角泪痕。
“我、我只问你……”她的手还扶在他胸口处,而后竟缓缓将侧脸贴了上去,“你究竟、懂不懂……我,的心意?”
他掰着她的肩膀将人扶正,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齐峥追了上来,问道:“她怎么了?没事儿吧?”
齐珩摇摇头,心里一紧,不知四叔刚刚可曾看见他们那般亲密之态。
武英殿到春和殿尚有些路程,齐峥看着季矜言红扑扑的脸,伸手在她额头上贴了贴:“喝了酒怎能吹这么久的冷风,她身子弱,明日该着凉了。
”
“矜矜,咱们得回去了啊――”齐峥唤她小名,“宣国公府的马车在东华门。
”
看着她那样也不像能走路的,齐峥也不管了,直接将人背着朝着东华门走去。
“小舅舅……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哇?”她嘟囔了一句,然后沉沉睡去。
……
风声簌簌,齐珩已经认定,她刚刚是装醉,低头冷笑,倒是比她祖父手腕高明些。
那枚平安符从她手中滑落,成为雪地中小小的一点红,一夜风雪后,必然被彻底掩盖。
然而他没有这样做,蹲下身去将它捡起,握在了手心。
第5章漏声断
齐峥将自己的大氅解下,铺在座椅上,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季矜言放下。
积雪路滑,马车行得慢,她睡得香甜,一动也不动,安静又乖巧地伏在柔软的氅衣上,不知正做什么美梦。
离开了皇宫许久,季行简才开口:“今日,圣上召我御书房议事,是有关石海旧部的。
”
“宴席上我已请命,元日朝会之后,即刻出发捉拿……”
然而还不等齐峥说完,季行简伸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已经捉住了两个,似乎身份不简单。
”
齐峥了然:“宣国公可是想,借着这两人,找到石海藏身之处,再将剩余的逆贼一网打尽?”
“不错!老夫正有此意!”季行简捋捋胡须,面色凝重,“但这两人自称,当年就是他们杀害了公主与斯年。
”
话说到了这里,齐峥便明白了宣国公方才为何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低声询问:“可是大哥的缘故?”
比起晋王、燕王这两个开国后出生的皇子,太子与临安公主同甘共苦的情分更深厚些,圣上与先皇后从前奔波,忙着与前朝军,与石海交战,大部分时候是两个孩子相依相伴。
因此,临安公主的死讯传去东宫时,太子难以接受,当场咳出了血,等到公主下葬之时,更是数次心绞痛到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