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笑了起来:“圣母的孩子是耶稣,哪天把你脱光光,绑起来?”
“去死。
”沈浅愤恨地说。
沈浅留下骨髓样本以后,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沈浅和尤然已经在江夏小区了。
值得一提的是,沈浅和尤然在古镇的时候,浅浅已经生崽子了,一窝生了五个。
沈浅说:“狗一般生二到四个,生五个的蛮少,可见我混血儿的种子是多么强大。
”
尤然泼了冷水,“留种子一般都是一堆吧?怎么说也是母的有功劳。
”
沈浅咬牙切齿,指着尤然,对混血儿说:“混血儿,咬他,他说你性无能。
”
混血儿哪有空理她,它要帮它的孩子洗澡呢,其实就是用舌头舔。
沈浅不禁泪流满面:“他说你性无能啊,你居然没反应。
”
“我可没说,是你歪曲事实。
性无能是不举,不是混血儿的,那浅浅的孩子是谁的?”尤然挑了下眉。
混血儿似乎听懂了人话,停下舌头,慢悠悠阴森森地转头看沈浅。
“……”
尤然扑哧笑了起来,揉揉沈浅的头发:“你这样可是要把混血儿气死哦。
”
“好吧,我错了。
”沈浅泪流满面。
沈浅去医院的时候,很多人陪同,当然,都是知情人。
于南、胡女士、尤然。
沈浅有些坐立不安。
尤然在一旁搂着她。
于南看起来有些烦躁,双手交叉,目光看起来很不安。
胡女士是最紧张的,她一直交握双手,死死握紧,掐得手指泛白,手背发紫。
终于轮到他们了。
医生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
所有人都一愣。
“好消息就是,沈小姐的骨髓与于天阳的骨髓配对成功。
”
所有人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因为还有个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沈小姐怀孕了,要是想捐骨髓的话,孕妇不行,要么把孩子打掉,要么……只能作罢。
”医生职业地微笑。
这个坏消息,只是针对某些人而言。
对沈浅而言这是个难题。
她还记得得知这个消息,她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尤然的反应。
他的面容刚开始很错愕,但也只是稍纵即逝,随即是变得平淡,他的眼神飘向沈浅。
他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沈浅是这么认为的。
胡女士听到这个消息,用很惊恐的音调问沈浅:“沈小姐,你看这事我们怎么办?”
沈浅耸肩:“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给我们半个月吧。
”
胡女士愣了一愣,看向尤然,只见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胡女士憋着不说话了,她自然心知肚明。
沈浅走向尤然,窝在他怀里,杵了杵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我有了。
”
尤然微笑:“知道,我的。
”
废话!沈浅当即想打人,她还以为尤然会说什么他种子厉害什么的,没想到上来的是一句废话。
尤然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接着说:“回家好好犒劳你。
”
沈浅古里古怪地看着尤然,他的表现很诡异,让沈浅猜不透。
眼看沈浅就要被尤然带走了,胡女士迟疑了好一阵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句:“希望沈小姐尽快给我们答复。
”
沈浅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应了。
其实,沈浅得知自己怀孕,心情很复杂。
一来这孩子来得太突然,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孩子。
不过怀孕也在情理之中,她与尤然的无节制加上多次无预防措施只管激情,中奖难免。
二来,沈浅没有结婚,最多只是昭告天下,她订婚了。
这也算是未婚生子吧?她不喜欢未婚生子。
这也是第三个复杂之处。
她不喜欢未婚生子,可是她却不想打掉孩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道理。
总之,沈浅六神无主,只能靠尤然了。
偏偏尤然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有些郁闷。
回到家,混血儿就蹿到了门口,摇晃着尾巴迎接他们。
浅浅的窝移到了外厅,方便它快速大小便,多点时间看它的崽子。
外厅里充斥着奶狗们的娇叫,清清脆脆,别有一番滋味。
尤然一进屋,便是去看浅浅,他安抚地摸了摸已经为人母的浅浅,然后笑着转身摸跟在他身后的沈浅的头。
沈浅不高兴地拍掉他的手,道:“我昨天才洗的头。
”
尤然突然把她抱了起来,沈浅惊呼一下,拍着他的手:“你干吗啊?”
“我抱抱重了多少。
”
“医生说才一个多月。
”沈浅白了他一眼,一个多月还只是个胚芽,能有多重?
尤然把她放下,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通,然后又反复看了一轮,最后才开口:“浅浅,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浅一愣,原来尤然不是不冷不热,是介意她会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浅认真思索片刻,然后有些为难:“其实我对于天阳没什么感情,我承认我有些自私,要是让我从肚子里的孩子与于天阳中选择的话,我说不定选择前者。
可能我会被人骂死,但是……”
尤然捂住她翕动的唇,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了。
沈浅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显得很无辜。
尤然是嫌弃她不孝顺吗?可是她和于天阳,根本就没有父女之情,更甚至她对于天阳还有责怪之意,并无恩情。
于理,沈浅是有这个义务去救于天阳;于情,沈浅似乎可以自由选择。
沈浅把尤然的手扒开,接着说:“我……”
“浅浅。
”尤然叹了口气,拉沈浅到沙发上坐,坐了一会儿,他把沈浅抱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凝视了很久,他才继续说:“自我懂事知道爱情的时候,我就曾对自己发过誓,以后我只要一个女人,不去招惹别的女人,也不准别人招惹我的女人。
我只想一辈子只要一个她,用她的身体给我生个孩子,然后去疼那个我唯一女人身体里出来的孩子。
”
“浅浅,在你之前或者之后,我不是没考虑过再找个。
”尤然苦笑,“每个女人都有每个的好,一旦发现了那种好,那就会不可抑制地去思考合不合适。
可是……”
沈浅默默地看着尤然,静静听他说完。
她知道尤然说的是心里话。
“我不愿意将就。
我清楚明白自己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是谁,我清楚明白以后的日子,我最想宠爱的子女是与谁的孩子,我更明白,有些人是替代不了的。
所以我阻止了别人来招惹我,把自己封闭起来。
”
沈浅捧着尤然的脸,心里发酸,很想说一句话,却又说不出来。
尤然摸摸沈浅的头发,帮她顺了顺:“我很明白,我爸对我妈是有爱的,可是中间横亘着他的发妻,他没办法全心投入,更或者说他无法去全心投入。
而我妈为自己感到不平,从而郁郁而终。
这么明显的例子在我面前,我更加不能去将就。
”
“你是想说,你是因为不想伤害另一个女人,所以才死守我?并不是对我专一?”沈浅扁扁嘴。
“不是,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你,容不下别人,将就下去,对谁都不好,还不如不将就。
”尤然搂了搂沈浅,“今天得知你怀孕了,我心里五味俱全,因为我发现这一路走来,都是我在强势逼你,一步步把你带到我心里,没有问你愿不愿意。
”
“耶,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才知道反省?”沈浅一脸鄙视地看着尤然,然而嘴角边上已经笑开了花。
其实她真的很庆幸尤然的主动,要不然她方向感那么差,会绕很多弯子,才会把最后的终点,放在他心上。
沈浅贼笑,圈住尤然的脖子,指着他的心口,娇滴滴地甜甜一笑:“尤先生,谢谢你把我带进你心里,我很喜欢。
”
尤然扑哧一笑扑上去,亲上她的唇,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妖异:“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
“没事,我把自己的心也带上了,可以好好在里面待一辈子。
”
尤然咬了她几口,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早就看出你带好自己的心了。
”
“你……”沈浅咬牙切齿,丫就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
两人耳鬓厮磨一阵,沈浅有些不安地捧着尤然的俊俏脸庞:“那个……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她凝视尤然好一阵子,终于还是低下了头。
她怕尤然责怪,她这样,确实是太自私,太不通情理了。
尤然啄了啄她的嘴:“于伯伯的骨髓,我想办法。
”
“你有办法?”
“我们国家人口这么多,总有匹配的吧?”
“可不是每个人愿意捐赠的啊?”
“那要是买呢?”尤然眯了眯眼,“天价买,我想外公很愿意天价买个外孙。
”
“你想惊动你外公。
”
尤然无奈地耸耸肩:“只有外公有这个实力,操控这次非法买卖,而且这事不能告诉我爸爸,他不喜欢冒这个险。
”
“那……那要是还是没有呢?”
尤然闷了闷,抚摸沈浅的发丝,眼神柔了柔:“浅浅,他虽然对不起你们,但是……于理,你必须帮他。
孩子还是会有的,可是父亲毕竟只有一个,无论你承不承认,你妈妈肯原谅他,你也应该要学着原谅。
”
沈浅闷哼不说话,久久才说:“你真狠。
”
尤然叹息:“浅浅,没有人比我更珍惜这个孩子。
”
他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打电话,沈浅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打电话,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大脑一片空白。
她独自一人回到房间,闷在被窝里。
她何尝不知道尤然的珍惜?他情愿犯法,也想去保住这个孩子。
她何尝不知道尤然爱她?为她这么多年苦守,她的孩子,是他和她的结晶,他怎会不珍惜?她什么都懂,只是她自私,她不想明白。
沈浅的手机响了很久,她才接通,是她妈妈。
“妈,你是劝我把孩子打掉吗?”沈浅不冷不热,很平静地说。
电话那头半晌没出声,沈浅也有耐心,等她妈妈出声。
好一阵子,电话那头才开口:“我理解你。
当初那样的情况下,我都没把你打掉,更何况尤然那么好,你和他又在热恋中。
这一切我都懂。
但是浅浅,妈想告诉你一件事。
”
“什么?”
“那个男人他过得不好。
”
“所以,你同情他?”
“他之所以娶胡女士是因为胡女士有个厉害的爸爸。
在他最受器重的时候,他选择跟我在一起,和胡女士闹离婚,从此他一直被他岳父打压。
军人搞婚外恋会有重罚,甚至坐牢。
他岳父以此威胁。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要跟我在一起,浅浅,我知道你会骂妈妈犯贱,但是……我恨不了他。
这事,我和他都有错。
因果报应,他这些年不好过,我也不好过。
他再对不起,也只是对不起我,不是你。
他是个好父亲,是我不让你们相认,因为我太了解他,他会不顾一切去认你,不去想一个师长如果有私生女,会有怎样的后果。
”
“妈,你说这么多,我懂的。
”沈浅捏了捏额头,又安慰了几下就挂了电话。
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头疼。
第二天,以及接下来的许多天,尤然对沈浅几乎是宠到了天上,虽然沈浅有时候撅着嘴觉得有些不适应,但她还是依着尤然来。
尤然说的没错,没有人比他更希望他们的孩子出生了。
接连的二十天,胡女士频繁打电话来,她很着急。
然后有一天,尤然的表情很轻松,轻轻抚摸她的头,温和地说:“今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
“……”
“妇产科。
”尤然微微一笑。
沈浅愣了一愣,“那个骨髓……”
“已经找到相配的骨髓,昨晚空运过去了,于伯伯的手术大概三天以后好,今天带你去看妇科,顺便看看他吧。
”
沈浅激动地搂住尤然的脖子:“我要结婚。
结完婚我才生孩子。
”
“好,什么都依着你。
”尤然把她抱得更结实,“外公说,他这次大出血了,叫你好好护着他的外孙。
”
“遵命。
”沈浅大大地在尤然脸上“啵”了一口,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