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说法,咬了只有十五六年?”
只有?
赵虎一脸崇拜地看着端木翠,端木姐的气势就是不一样,除了展昭不以为意,他们开封府上上下下听闻这件事都险些惊掉了下巴,连一贯持重的包大人都诧异不已:“居然咬了十五六年了?”
看看人端木姐怎么说,人说的是“只有”。
短短两字,说明了端木姐举重若轻、不以为意,眼皮都不眨就能化解此厄。
此所谓高人也,赵虎叹服。
“诊疗”完毕,公孙策一行将端木翠送至开封府大门口。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端木翠轻描淡写,“只是成了怪的蚊蚋而已,龟缩在那叮包之中,认赵小大做宿主,只吸食这一人之血。
幸好只是十五六年,尚不成气候……去药铺买只天龙,捣碎了之后加半碗水熬浆,然后将稠浆敷在那叮包之上。
两个时辰之后,包破脓出,那蚊蚋自会飞出。
届时记得将那蚊蚋拍死,免得它再去祸害旁人。
”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明白明白。
”赵虎点头如捣蒜。
待端木翠走远,赵虎一脸纳闷地看公孙策:“公孙先生,天龙是什么东西?”
公孙策哭笑不得:“你既不知道天龙是什么,方才对着端木姑娘,你还一迭声地明白明白?”
赵虎挠挠头,憨笑。
“天龙又称天龙壁虎,是壁虎去除内脏之后焙干而成,寻常药铺都能买到。
”公孙策啧啧有声,“这壁虎本来就性食蚊蚋,用天龙壁虎对付成了怪的蚊蚋,倒是一剂好方子。
”
当晚,展昭办差归来,赵虎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展昭。
“展大哥,”赵虎很是自得,“我便说此事不寻常吧,果然端木姐慧眼如炬,看出是蚊蚋成怪。
”
言下之意是你展护卫太过疏忽,险些放过精怪铸成大错。
展昭笑笑:“给赵小大用药了吗?”
“交代了灶房,现正熬浆,熬好了让伙夫陈六给赵小大送过去。
”赵虎喃喃,“此番又麻烦了端木姐,改天一定要登门致谢。
”
当晚赵虎轮值巡夜,回府时赵小大已经睡下,赵虎怏怏归房,惦记着明日一早再去探望。
第二日用完早膳,赵虎兴冲冲地又去探赵小大,一边厢以手叩门一边厢大声道:“兄弟,做哥哥的看你来啦。
”
无人答门,无人应声,赵虎等得心焦,忍不住大力将门撞开,触目所及脸色遽变,腾腾腾倒退三步,被门槛绊倒于门外。
地上散着药碗的碎片,昨日送药给赵小大的伙夫陈六尸横当场。
而赵小大,杳然不知所终。
这是开封府头一次发生命案。
张龙一路疾奔,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远远看到端木翠正在院中汲水,遥呼道:“端木姐,不好啦,出事了。
”
端木翠迎到门口,张龙一手扶住篱笆门,上气不接下气:“端木姐,赵小大他不见了。
”
“不见了?”端木翠皱眉,“那么大一个活人,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一时寻不到他有什么打紧?”
“不是啊。
”张龙一时半刻说不清,急得跺脚,“真的出大事了,展护卫走不开,让我赶紧找你过去。
”
果然是出事了。
看到陈六的尸体,端木翠倒吸一口凉气。
“他全身的血几乎都被吸干了。
”展昭眉头紧皱,“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死法。
”
“方才我查看现场,在梁上发现了脚印。
”展昭抬头看大梁,“端木,这脚印非常奇怪,人站立在梁上,脚印只会留在大梁的正面,但这脚印却是印在大梁底面……端木?”
见端木翠脸色苍白,展昭忙扶端木翠坐下:“这屋里有些闷,你要不要去外面待会儿?”
端木翠摇头,忽地伸手牵住展昭衣角,低声道:“展昭,是我犯错了。
”
展昭见端木翠双唇几乎毫无血色,牵住他衣角的手微微颤抖,心中不忍,问她:“怎么了?”
“我犯错了。
”端木翠眼圈泛红,“我本该看出那蚊蚋宿在赵小大体内决计不止十五六年,却轻信赵小大之言,盲目托大,带累世间一条人命。
”
“如何能怪你。
”展昭安慰她,“那赵小大如此说,我们便都这么信了,你一时未能察觉也是有的。
”
“你怎么会明白?”端木翠情绪似乎有些控不住,胸口起伏得厉害,“细花流主收人间鬼怪,我是细花流之主,却轻疏纵怪。
且不去想什么责罚,单是造下这等杀孽……”
“端木!”展昭愠怒,“陈六横死,我们都很难过,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陈六不是你杀的,怎么能说是你造下了杀孽。
”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果不是我的疏忽,陈六焉能折此阳寿。
”端木翠颓然,忽地又想到什么,喃喃道,“不行,我要在它再造杀孽之前阻止它。
”
“你又想到什么?”展昭注意到端木翠神情有异。
端木翠只是摇头,忽地起身,未及展昭反应过来,她已经飞身掠了出去。
展昭追出时,早已失了端木翠踪迹。
正无计较间,就见公孙策急急过来,问:“展护卫,端木姑娘脸色不对,那么着急是去哪里?”
“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往北面玄武大街去了,她……”话未说完,只觉眼前红影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