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关掉免提,哪知道小D的手机我没有用习惯,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挂断键。
小D:&ldquo南江,你行啊,连教授电话也敢挂!&rdquo
我心想,这还不怪你,也不知道这么久以来我是如何与这个人搭档走下去的。
小D说:&ldquo五秒。
&rdquo
我说:&ldquo什么?&rdquo
&ldquo我赌五秒之内他会打过来。
&rdquo
我心想怎么可能,你太不了解他了,可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
这一次我没有按错直接就接了:&ldquo我是南江。
&rdquo
&ldquo我知道。
&rdquo
&ldquo小D他&hellip&hellip他把什么事都和我说了。
&rdquo
&ldquo然后呢?&rdquo
&ldquo我知道我能拍这部纪录片是因为你,但是,你&hellip&hellip你为什么要帮我?&rdquo
&ldquo因为你笨。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下午到晚上没有安排吧?&rdquo
&ldquo没、没有。
&rdquo
&ldquo那就和小D一起过来。
&rdquo
&ldquo好。
&rdquo
我无数次幻想过,与他重逢的场景。
如今时隔两年,再次见到他。
他不再是我手机社交软件备注里变幻莫测的名字,不是杰克,不是莱昂,不是藤井树,不是莱斯特&hellip&hellip他是景之行。
这两年,时光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苍老的痕迹,只是在他开口吐出三个字的时候,我莫名感觉到鼻子一酸,他说:&ldquo回来了。
&rdquo
对于一个长年漂泊在外的人来说,&ldquo回&rdquo是一个真正温暖的字。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ldquo我回来了&rdquo比起&ldquo我爱你&rdquo更妙不可言。
但如果能听到后面那句话,我肯定会开心得疯掉。
&ldquo晒黑了。
&rdquo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这话听着虽然让人挺受打击的,但我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ldquo长年曝光在紫外线下,哪有不晒黑的道理。
&rdquo我抿了抿嘴。
&ldquo黑点好看。
&rdquo他淡淡地说。
我觉得被撩了一下,心想,不知晒黑了脸红的时候,会不会不那么容易被看出来。
小D汗颜:&ldquo景教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会花式夸人。
&rdquo
景之行:&ldquo你长得就很花式,还需要夸?&rdquo
小D膝盖一软,做要倒地状。
后来说起在国外的日子,小D说特别想念故国的美食,湘菜、粤菜、川菜还有麻辣小龙虾和火锅&hellip&hellip
我说:&ldquo是啊,我也很想念。
&rdquo
刚好到了饭点,我原以为景之行会照例挑个僻静的场所,结果我猜错了,他这次挑了海底捞。
后来一想,小D是个爱热闹的主,虽说客随主便,但景之行是个周全的人。
我们坐的是一张四方桌子,我一个人坐在一边。
我有时候会想不通,为什么这种以服务胜于产品为卖点的火锅每次来基本都要拿号等位。
不过,即使是等位期间,也有水果和零食招待,兴许现代人就喜欢这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吧。
整顿饭吃下来都很热闹,虽然景之行自身的气质与这种热闹形成反差。
酒过三巡,小D说:&ldquo这两年,南江比我初遇的时候成熟了很多。
&rdquo
景之行的目光扫过来:&ldquo是吗?&rdquo
我竟觉得那目光灼热发烫。
&ldquo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快要奔三了。
&rdquo我把菜盘里的白菜倒一些在锅里,说道。
很多人说女人一旦到了二十五六岁就会装嫩,让自己尽量显得年轻些,我反倒喜欢听别人说我成熟,所以小D的话让我挺开心的。
&ldquo可以考虑嫁人了。
&rdquo接话的是景之行,很难想象这句话出自他口,在海底捞锅底腾空的热气里,他面容平静,波澜不惊。
我的筷子顿在碗口。
小D接过话茬儿,问道:&ldquo南江,你有喜欢的人吗?&rdquo
03
我觉得自己心脏里的血液有一瞬间在逆流,在小D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的那一刹那。
我努力逼自己镇定下来。
我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失意挫败的南江,更不是七年前那个刚入校园的懵懂少女,我走了太远的路,在穷山恶水中,洗尽铅华,可我心里知道,我愿意抬头仰望的还是同一座山,使我泛起哀愁的还是同一条河,我想的念的深爱的还是那一个人。
&ldquo有。
&rdquo这个字,我说得很坚定。
小D眨着眼睛:&ldquo不介意的话,说出来我们帮你参考一下,嗯?&rdquo
我:&ldquo&hellip&hellip&rdquo
小D:&ldquo是我认识的人吗?&rdquo
&ldquo是。
&rdquo
&ldquo我听说周缈在追你,是他吗?&rdquo小D说着,慢悠悠地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一抬头看到墙壁处贴有禁烟标识,飞快地把烟收回烟盒说,&ldquo不好意思,烟瘾犯了,我去吸烟区。
&rdquo
这个浑蛋,莫名其妙地提起周缈,又瞬间消失了。
只剩下我和景之行两个人面面相对地坐着,气氛一时之间陷入尴尬。
我一面暗中观察他的表情,一面试着转移话题:&ldquo十月十三日那天你有空吗?我和小D想邀请你参加我们电影的首映仪式。
&rdquo
&ldquo什么时候开始?&rdquo他不答反问。
&ldquo下午两点。
&rdquo
&ldquo我问的不是这个。
&rdquo他表情纹丝不乱,但是他的问话却不容忽视。
&ldquo那你问的是?&rdquo
&ldquo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那个人的?&rdquo他的黑眸深不见底,那样直直地盯着我。
&ldquo第一次见到他。
&rdquo我的心快要跳出来。
是的,第一次见到他,在音乐节的舞台上,他的声音好听得让人浑身战栗。
他唱完一首歌,俯身捡走了舞台上的一只不知被谁扔上去的易拉罐,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
只是,不知道我不将话说明白,他会不会误以为我说的人,是周缈!
&ldquo你呢?&rdquo隔着火锅桌,我回视他,&ldquo你和穆律师都还好吗?你也知道穆律师是为了你回来的吧。
&rdquo
提起穆文茵,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她多年前要我离开景之行去过自己生活的场景。
人的记忆像座古堡,随时都能从某个角落里翻出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来。
我知道,以穆文茵那样的条件,定然不乏追求者的,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