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hellip多种内科疾病。
被送进来的时候,情况非常差,体重只有三十六公斤。
由于病症伴随的发烧、恶心、上腹疼痛,使得老人原本就枯瘦如柴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
当我们走进手术室的时候,老人浑浊失焦的眼睛突然朝我们的方向看过来,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双眼睛里流露出对生的渴望。
初步麻醉风险评估时,我们进行了全科讨论,并不建议接收这例手术,是病人家属坚决要做手术,而且外科医生是有名的普外科刘青春主任,他经手的高龄患者重症胆管炎开腹探查手术,从未有过失败案例。
我一边观察病人的体征,做临床诊断、评估以及处理,以选择相对安全的麻醉方式和最合理的麻醉药品,一边对他点头笑了笑,与他简单地核对了个人信息和手术部位。
一般遇到这类急危病人,我们都会为手术多做些准备。
各种监测导管,心电、呼吸、血氧等监测仪器,麻醉信息系统,腹镜视频等设备连起来之后,我再次走到了手术台前:&ldquo老爷爷,来,咱们深呼吸,您不用紧张,睡一觉手术就做完了。
&rdquo
说话间,趁着他注意力转移之际,我把第一管麻醉药轻轻推进病人的体内,看着病人慢慢失去意识,进入睡眠状态。
在手术开始过去五分钟的时候,监护仪上的心电图、血压、血氧&hellip&hellip这些数据开始出现异常,病人生命体征不稳。
手术过程中,牵拉内脏导致迷走神经反射,从而导致心率减慢。
我虽算不上抢救经验丰富的麻醉师,但遇到这样的情况,身为医生的专业素养让我强迫自己别慌,第一时间将监测情况通知了刘主任,询问他是否需要停止手术,以求对症处理,确保病人安全!
然而,刘主任却仿若没有听到我的话般,继续进行手术工作。
我不能确定,他当时做的是否是正确的处理。
只是一百二十秒后,心电图起伏微弱的线忽然变成了一根直线。
病人心脏骤停。
刘主任摘掉口罩,黑着一张脸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后面的助手医师宣告了病人因抢救无效而死亡的消息。
霎时间,手术室外响起了病人家属的哭声。
两名护士小跑着跟上刘主任:&ldquo主任,您别太难过,我们都知道您已经尽力了。
&rdquo
&ldquo麻醉师呢,把麻醉师给我叫来。
&rdquo刘主任忽然咆哮道。
我被带到刘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我们主任祝医生。
&ldquo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你今天的麻醉手术是怎么回事?&rdquo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让我原本就没有平复过来的心脏跳到嗓子眼上。
我抬头迎视他,眼神没有一丝闪躲:&ldquo麻醉没有问题。
&rdquo
&ldquo没问题,难道是我手术的问题?&rdquo
他一句话让我说不出话来。
&ldquo病人年事已高,开腹探查手术风险系数是百分之五十,家属也签下了手术风险同意书。
&rdquo我们主任祝医生可能预见到我接下来要被骂得狗血淋头,适时地插了一句。
&ldquo祝医生,你别和我讲这些,我从事这份工作近三十年,经我手的同类手术不下百例,其中不乏年龄更大的患者,可是从未出过什么差错。
&rdquo
&ldquo是我调教无方,督查不利。
如果当时我在场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rdquo祝医生一边说,一边拿眼瞪我,示意我道歉。
当时我脑海中响起一句话&mdash&mdash你没有错,不需要说对不起。
我咬着嘴唇,什么也不肯说。
&ldquo整个医院都在传,你们部门来了个靠关系的本科生。
&rdquo刘主任嘲讽地说道,把脸转向我,&ldquo我和你们说过,我生平最讨厌这种没有一点专业能力,通过关系进来的蛀虫了。
&rdquo
&hellip&hellip
05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一口气跑出医院的,只知道我在绿灯变成红灯的前一秒跑过了斑马线,跑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巷子,跑到人流穿梭的广场。
这里是城市的中央,燥热的夏日丝毫不影响人们的购物欲。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确切地说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一天高强度的工作已经让我的体力过度透支,可是我的胸中团了一股子气,它让我一往无前。
广场中央有一个大大的音乐喷泉,我实在跑不动了,拖着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挪到了喷泉边,靠着弧形墙壁蹲下去,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这次麻醉手术,剂量是根据病人体重和年龄定的,手术没有深一寸,也没有浅一寸,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紧张。
我不相信会出现问题,绝不可能出现问题。
忽然,我的面前响起一声脆响,是一枚硬币落地的声音。
我抬头,看到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女生拽住男生,说:&ldquo顾徊,你虽然有钱,但也不要乱发善心啦,你看她穿得人模人样的,手上戴的那个东西也不像是很便宜的样子,肯定是来这里装可怜骗钱的吧!&rdquo
&ldquo就是啊,这种人我见过太多了,特不要脸,好手好脚的人,跑到大街上打块牌子,什么求五十块坐车回家,可是就算你当即给她五十块,她还是每天会在这里等着下一个冤大头掏钱。
&rdquo
一群人走远了,飘来那个不知名善良男孩的声音:&ldquo那也没关系,说不定人家真的有困难呢。
&rdquo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乞丐,我心里有些好笑,不由自主地把手缩了缩。
女生话里提到我手上戴的那串手珠,让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把它戴在我手上的那个人。
我从包里摸出手机,拨了那串烂熟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