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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我哭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敲三下,不急不缓,我几乎可以想象出他从容优雅的样子。
我说了一声&ldquo请进&rdquo,与此同时慌张地把笔记本塞进了包里。
他缓步走来:&ldquo南江,在医院实习怎么样?&rdquo
我说:&ldquo挺好的。
&rdquo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我想了半天说:&ldquo以后看电影都要钱了呢。
&rdquo
说完觉得更尴尬了。
&ldquo如果你想看老电影的话,可以常回来。
&rdquo他说着走到DVD旁,放了一张蓝光碟片进去,是《天堂电影院》。
一部特别应景,我也特别喜欢的电影。
我知道这也许是我在这个房子里看的最后一部电影了,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去看对方的表情。
电影里,老去的放映师阿尔夫莱多要年轻的多多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他对年轻的多多说:&ldquo在这里居住了一天又一天,你认为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
你相信一切都永不会改变。
然后你离开了,一年,两年,当你回来时,一切都变了。
那条线断了,你所寻找的并不是这里。
你只能再次离开很长时间&hellip&hellip很多年&hellip&hellip直到你能回来寻找你的人们,你出生的土地。
但是现在不可能。
&rdquo
年少轻狂的多多有太多不解:&ldquo这些是谁说的?加里·库帕?詹姆士·斯图尔特?亨利·福达?嗯?&rdquo
阿尔夫莱多说:&ldquo不,多多,没有人说过。
这次是我自己说的。
生活并不像电影,生活&hellip&hellip更艰难。
如果你不出去走走,你就会以为这就是全世界。
&rdquo
他说:&ldquo离开这里,去罗马,你还年轻,世界是你的,我已经老了。
&rdquo
他说:&ldquo不准回来,不准想到我们,不准回头,不准写信,想家时要熬住,忘了我们。
&rdquo
他说:&ldquo要是你失败逃回来,不要来见我,我不会让你见我,懂吗?&rdquo
看到这里,我在黑暗里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有液体流进掌心。
我知道他在这个时候,放这部电影给我看,阿尔夫莱多说的那些话,也是他想对我说的话吧。
电影的最后,很多年以后的多多回到这里,那个他最敬重的放映师已经离开了人世。
多多放映了那些曾经被老放映师剪掉的电影里的接吻镜头,这个经典画面感动了许许多多的观众,也感动了我。
离开的时候,我把那张《摇滚先生》留在了他的抽屉里。
那是我一直想送给他的礼物,不知道他会不会察觉到它的存在。
05
常蔬颖提议说:&ldquo想不想出去玩玩?趁这次,我们找个好玩点的地方,最好不要太远的。
&rdquo
&ldquo可以啊。
&rdquo我赞成她的提议。
但是想了想,我有很多向往的地方,都不符合常蔬颖说的条件。
就在这时,餐厅的桌上摆着的一本杂志映入我眼帘,我拿起来随手翻了翻,那是一本大十六开的胶装刊物。
我翻到一篇关于全球十五大设计独特的博物馆的报道,惊讶地发现其中有一家博物馆竟然是用数万件古董瓷器装修而成的法式洋楼。
再看那博物馆的地址,更加震惊了,它竟然就在天津。
我指着报道上那张图跟常蔬颖说:&ldquo你知道这里吗?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rdquo
常蔬颖凑过来一看:&ldquo这个地方我去过一次,你别看报道写得多好多好,实际上就是一座堆满瓷器宝石的房子,我去的那次,人还特别多,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rdquo常蔬颖说。
&ldquo这样啊。
&rdquo我有点失落,双眼依旧舍不得从杂志图片上离开。
&ldquo不过,你如果真的想去的话,&rdquo常蔬颖见我有些失望,忽然改口说,&ldquo我可以再跟你去一次。
&rdquo
&ldquo真的?&rdquo
&ldquo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rdquo
第二天我们调了早起的闹钟,常蔬颖说她找了个导游兼司机,八点在校门口等我们,我心想又不是多远的地方,要导游做什么,但也没有说什么。
等我们洗漱完,常蔬颖化完妆已经快九点了,那个人也没有催促,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一辆路虎车停在那里,一个男生长身玉立地倚在车旁,走近一看,居然是霍源。
&ldquo等久了吧。
&rdquo常蔬颖对霍源说,又凑到我耳边,俏皮地眨了眨眼:&ldquo我叫了霍源,你不介意吧!&rdquo
难怪人说防火防盗防闺密,也不知道霍源用什么收买了她。
我还能说什么。
霍源笑着回答:&ldquo也没多久。
&rdquo
一路上,我们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倒也不觉得尴尬。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赤峰道,霍源找地方停好车,下车给我们拉车门,也许是从小生活习惯的原因,他的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绅士气息。
他去买票的时候,常蔬颖忽然说:&ldquo南江,刚刚学弟打电话约我去看电影,你们去玩吧,我先走了。
&rdquo
我说:&ldquo你别&hellip&hellip&rdquo
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