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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之穆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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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最踏实的一晚,自从在医院照顾程牧尧后,我每天不是住在病房里的,男病房,我住不方便。

    程牧尧让他妈给我安排的宾馆一开始就被我退了,太贵,浪费。

    我就近找了一家私人旅店住的,一间十平米的房间,上下铺一共六张床,租住的全是在医院做陪护的人。

    我身边没什么贵重物品,每晚就在那里睡一觉,倒也没觉得怎么。

    那里的人前前后后走了不少,现在的几个陪护早不是开始的那些了。

     我理着被子,冷不防听见身后有声音,我回头看见肚子已经明显变大的我姐站在我身后看着我。

     我姐没好气儿的对我说:“死猪,我现在是没那个身体管你,等我把孩子生了,肯定不让你再胡闹!” 我也觉得自己是在胡闹,明知道我和程牧尧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却还是在冥冥之中带着那么点儿念想——至少他不讨厌我。

     我说:“姐,不用等你生孩子那天,程牧尧的腿已经有起色了,他一好,我就回家。

    ” 我说的是实话,我固执,可我没有固执到傻。

     原来我姐叫我回来还有件事,姐夫第二天要出差,他想我陪我姐去做产检。

    第二天清早,我姐站在门口嘀嘀咕咕地埋怨姐夫麻烦,不该叫我来,可埋怨之余,我听见我姐和我姐夫说:“这次再遇上上回那种来搭讪的小姑娘,记得把你戒指亮出去给他们看看。

    ” 我噗嗤一声笑了,关于这段我还真知道。

    我姐是个小气的人,当初结婚时听说我姐夫拉着她去买婚戒她就死活不同意,说现在两人都没毕业,没什么钱。

    再后来有次也是我姐夫出差,回来他和我姐说有个同行的女生和他搭讪,被他拒绝了。

    当时我姐就不乐意了,挺着肚子撸胳膊挽袖子就问谁这么大胆,不知道我姐夫是已婚人士吗? 我记得当时我姐夫就特无辜的甩甩手说:“没什么凭证谁信啊?” 就这样,我姐当天拉着我姐夫去了金店,买了现在这两个分别套在他们手上的略土豪气的婚戒。

     我姐夫笑着说好。

     其实我有点看不懂我姐夫,我姐说我姐夫是个书呆子,我总觉得他比书呆子可聪明多了。

     我陪我姐去做产检。

    排队的人不少,我姐说她渴了,我出去给她买水。

    刚好那天在妇幼医院门口有个流动的水果摊子,我看着卖的水果不错,想想下午要去程牧尧那儿,我停下脚一样水果挑了几个。

    摊主是个留着小胡子的老头儿,我和他聊着天,老头儿问我孩子几个月了,我开始没听懂,等听懂了我脸也红了。

     我摆着手说:“不是我,是我姐。

    ” 说话的功夫,有吵闹的人声靠近,我细一听,似乎是喊“抓贼”之类的。

    我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医院院墙拐角地方飞快的跑出来个人,是个男人,手上拿着个女包。

    我顿时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眨眼功夫,男人跑近了,我歪头一看,他跑的方向人更少了。

    也几乎是同时,男人跑过我身边,我伸出了脚。

     噗通。

     砰! 噗通是男人被我绊倒了。

     砰是我自己也摔倒了。

     川州的水泥地可真硬啊,我揉着摔疼的胳膊,看着紧接着赶来的人抓住了小偷,开始想念家乡的小土道,虽然走在上面总是尘土飞扬的,但至少摔上去不疼啊。

     在我怀念的功夫,身旁一个有些不敢置信的声音响了起来。

    “子美……” 我抬头看去,心想,我是有多久没见聂境了。

    

chapter3

【穆子美】 我觉得如果我姐在,她是绝对不会让我搭理聂境的。

    可问题是我姐现在不在我身边,我想不出我该怎么不搭理他,所以只好搭理。

     我回聂境:“嗨,好久不见。

    ” 然后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他的表情,我猜他和我的感觉也差不了太多。

     还好有人化解了我们之间的尴尬,那伙人抓住了贼,丢包的人来和我说谢谢。

    我连着说了几句“不用谢”,对方还是说个没完。

     聂境在一旁插了句:“妈,她是穆子美。

    ” 要么说世间的事,有时候就那么寸,丢包的人聂境的妈,帮忙抓了偷儿的人是我,我追了聂境那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妈是在川州的一条普通马路上。

    他妈不认识我,聂境没和她说起过我。

     聂境妈妈知道我和聂境认识,坚持要请我吃顿饭,我说有人等我,这才脱身。

     回去时我姐的产检做了一半,躺在B超台子上她问我去哪儿了,去这么久,我举着手里装水果的袋子说我去买了点儿水果。

     我看见我姐拿眼睛横我,她说:“死猪你天生就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你知道吗?” 我:…… 倒是大夫开口了:“不知道产检时候该保持安静吗?不知道你们大人会吵着孩子吗?你看着胎心跳得这叫一快!” 我闭了嘴,我姐却没有,她倒是不批我了。

    她伸手拽了拽脑袋下面的枕头,侧头看着B超屏幕。

    “哪快了,刚刚145下每分,现在147,两下叫快?” 妇检大夫没想到我姐看得懂B超,瞥了我姐两眼没说话。

    半天过去,检查完毕,大夫收拾仪器时问我姐:“你也学医的吧?” “是啊。

    ”我姐轻松地说。

     同行间的亲近让妇产大夫立马对桀骜不驯的我姐有了好感,她问:“你哪科的?” “我们不分科。

    ” “怎么会不分科呢?” “我给死人‘看病’,我学法医的。

    ” 所以那天我亲眼见一个女大夫对我姐心生亲近,再把这亲近速度退散干净了的全过程。

     我姐做了孕妇,举止动作倒比之前轻了许多,很破天荒地,她要我扶着她。

     后来我才懂得她是什么意思,她是要找我谈话。

     “说吧,见着你哪个前单恋了?”这么些年了,她说话一针见血的作风还是依旧让我吃不消。

    我坑了半天声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姐直接挥挥手,“不用说了,聂境。

    ” 我惊讶:姐,你咋知道的? 她白了我一眼:你以为你恋过几个啊! 我哦了一声,想想也是,除了聂境,我就恋了一个,可惜那骗子正在局子里蹲着呢。

     我和我姐说了事情的经过,我说我就是帮忙抓了个小偷,赶巧了那人是他妈而已。

     我姐也哦了一声,她和我说:“下次再遇着对象是他,记得装眼瞎,听到没?” 我点头,我知道我姐是真的不喜欢聂境。

     如果说我对程牧尧是长大后懂得的爱慕,那么我对聂境的感情则是始于小时候的懵懂。

    聂境是第一个帮助过我的人。

     还记得那我是一场病后,身体康复回到学校的我身材开始发胖,同学总笑我。

     那时候我妈告诉我,不要因为别人的眼光否定了自己的优点,可当时的我真觉得我是个没有优点的人。

    直到有次学校开运动会,我们班的体委突然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参加项目。

    我低头看看自己,想不出我这个身材是能参加跑步还是跳高呢。

     体育委员看出了我的顾虑,连连摆手:“不是别的,就是让你参加咱班的拔河队。

    ” 我真的很高兴,那是我第一次参加班级的集体活动,虽然我站在队伍最末尾,虽然体委告诉我,我只需要把绳子绑在腰上坐在地方就好,我还是很高兴。

     结果我们班还是输了,人群散去时,我听见同学们说穆子美可真没用,白长那么胖,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我知道他们看见了我,他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觉得自己眼眶发酸,可我告诉自己不能哭,我得笑。

     我笑着走到没人的地方,终于没忍住哭了。

     我也没哭多久,因为很快就被人打断了。

    我站的地方是学校操场旁边的小树林,我没注意到树林里还有人。

    当时我看着睡眼惺忪的聂境拿开遮脸的物理书,问我怎么了时,我真是什么也答不上来了。

     聂境是我们学校的好学生,他听完我的话就说:胖又没什么,何况你也没到胖的离谱的地步。

     因为聂境这句话,他成了我心中的太阳,高考落榜后,我追着我的太阳,许多年也没追上。

     我姐说,我对聂境是依赖多过喜欢,因为他是学生时期唯一一个没有歧视我的人。

     我说是。

     程牧尧咬着水果,瞪眼睛看我:“说什么呢?什么是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送走了我姐,这里是程牧尧的病房。

     【程牧尧】 自从上次穆子美被穆中华叫回去,她再回来人就变得有点奇怪。

    好在她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而我的康复训练从腿部开始恢复知觉后,进展缓慢,最起码最近没什么特别的进展。

     我像进行了一场墙体能军演,冒了一头汗,穆子美帮我擦汗,说让我休息休息,我有点气馁,换做以前,俯卧撑让我做它几百个那是不在话下的,可现在呢?不过是让我撑着两根矮杠子练练腿上的力气我就这样了,我啐了一口,想骂人,穆子美却拿东西堵着我的嘴,她拿眼睛示意我看房间另一侧。

     房间另一侧也是个矮双杠,比我练的这个矮了不少,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和刚刚的我一样,也在那里练。

    我听穆子美说起过那小孩儿,先天性的腿部肌肉无力,比我这个难治。

     我撇撇嘴,嚼了两下嘴里的东西,说句:“芒果不比这个好吃!” 她给我吃的是面包,里面加了陷儿,馅儿是医院开给我的各种治疗的药片,被她磨成粉塞进面部里当馅儿,我觉得我被她当成个逃避吃药的小孩子一样哄了。

     她说:芒果过季了,现在卖的要么不新鲜了,要么是打了农药的,不健康。

     我说:我要吃芒果。

     她说:明天我去面包店买芒果味儿的面包回来。

     我翻了个白眼,还真把我当小孩儿哄了是怎么招。

     穆子美对那个和我一起做康复训练的小男孩儿很好,动不动就把我的吃的拿给那小孩儿分享,我总想问她:你经我允许了吗? 可发展到后来,这个问题我一直没问,倒是多了个一起做康复的“小伙伴”。

     “小伙伴”大名叫童言,我听他外公总叫他的小名豆豆。

     没认识豆豆前,穆子美总和我唠叨,认识豆豆后,变成了豆豆和我唠叨。

    他每次唠叨的话都差不多,无非是“哥哥,你这个动作没到位”,要么就是“哥哥,身体是自己的,你不能因为姐姐不在就偷懒”。

    我想骂人,想我堂堂一个少校会偷懒?动作会不到位? 我看看自己的腿,好吧,是前少校了。

     住在医院里除了看不到未来的康复训练,唯一的乐趣就是穆子美的减肥训练了。

     我和她各自给对方制定了训练表,上午我监督她减肥,下午她看着我康复。

     不得不说,穆子美是个认真刻苦的人,就算按照一个比较科学的减肥模式她并没见到那么显著的效果,她还在坚持。

     我摇着轮椅到她跟前,递了杯水给她。

    她刚完成四十个蹲下站起动作和十分钟跳绳,她接了水,喝口,对我说:“要不我再跳会儿吧?” “不行。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这方面我是专家,像她这种体重的人,如果长时间进行跳跃类的剧烈运动,是会伤到骨膜的。

    像穆子美这种没有大脑不懂科学的女人,没我给她制定一套科学的减肥计划,估计肥没减下来,人就废了。

     我美滋滋的看穆子美,可她刚刚还站的地方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

    我环顾四周,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开的她正和一男一女说着话。

     说着话的她扬着眉毛,样子看上去很高兴。

    我就想不懂了,这女人没事儿干嘛那么爱笑,怎么见谁都笑啊。

     我咳嗽一声,想引起她的注意,可她说话太专注了,压根儿没听见我咳嗽。

     什么人啊,说话那么专心,我嗓子都快咳破了!我皱着眉翻白眼。

    恰好童言和他外公遛弯回来,我朝他招招手。

    我说:“喂,童言,你去把穆子美叫过来,就说我渴了想喝水。

    ” “尧哥哥,你手边不就有水吗?” 童言绝对是个闹不清楚情况的小孩儿,我心里不乐意却不能表现出来。

    我说:“我要喝热的,这个凉了。

    ” “尧哥哥,你和我们上楼,楼上就有热水。

    ” 我就闹不明白了,童言是腿坏了,什么时候转移去了脑了。

    还是他外公懂道理,他拍拍童言的头:“去问问姐姐晚上吃什么,外公晚上给你们去买,顺便听听姐姐在和什么人聊天。

    ” 我心里点头,姜还是老的辣。

    可我马上就否定了这句话,因为童言他外公和我说:“子美是个好姑娘,现在胖是没人看到她的好,等大家看到了,你再想要可就未必是你的了。

    ” 我眼睛看去别处,心想他这说的是哪跟哪儿啊。

    

chapter4

【程牧尧】 童言去了,很快又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那一男一女的身份。

    童言说那男的叫聂境,女的是聂境的妈。

     聂境这个名字我不陌生,我听叶之远提起过一次,在很久之前提起的。

    按理说这个时间段我早该忘了这名字的,可惜我记性太好,聂境是穆子美喜欢了好几年的那个男的。

     我眯着眼,心想他来找穆子美干啥? 穆子美倒没和他们聊很久,一会儿就回来了,那时候童言和他外公已经上楼了,我轻飘飘的问了句:“刚刚那谁啊?” “没谁。

    ”她没看我一眼,推着轮椅送我上楼。

    我撇撇嘴,这事也瞒,心里有鬼吧! 但是说起有鬼,接下去的几天她又没什么特别的,我俩依旧是上午我看着她减肥,下午她监督我做康复。

    我发现我俩进入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我做康复的时候她一点儿都不给我放水,严厉程度简直比当初带我的班长还令人发指,于是我把每天下午受到的折磨转化成上午“虐待”她的动力。

     “恶性循环”产生的“负效应”是穆子美上称后发现她终于瘦了七斤,至于我,医生说我腿的康复状况很好,恢复行走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我说我不在乎是不是能再走,可听见医生这么说我还是挺高兴的,我打了电话给我妈,她那边吵的要命,像有许多人,我笑容变得小了点儿。

    我和我妈说了治疗情况,她提高嗓门问我在说什么,我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回头看正给我弄餐盒的穆子美,我说:“咱今天晚上出去吃啊?算庆祝。

    ” 她脸上带着难色,“程牧尧,晚上我约了人,不过你放心,你的晚饭我会打回来给你的。

    ”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突然泄了气。

    我哦了一声,蒙着被子,午睡时间,我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整个下午,穆子美都心不在焉的,我摆摆手:“你晚上要是有事就忙你的去吧。

    ” 我向来不是个小气的人,我大度的摆摆手,穆子美却摇头:“我要监督你做康复的。

    ” 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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