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初还在睡梦中就被电话吵醒,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粗声粗气地问:“谁呀!”一听脾气就不好。
韩张一听到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心情立刻好起来,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
手插在裤兜里,怪声怪气地说:“亲爱的,猜猜我是谁?”
何如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怔了好半晌,淡淡说:“是你啊。
”声音低沉,有一股说不出的黯然,往日的张扬自信全然不见。
韩张没有听到他想象中的破口大骂,反唇相讥,十分愕然,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她先问:“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韩张一听她这话,不由得生起气来,“何如初,你什么意思?人在北京也不联络我!如果不是我爸爸跟我说你人在清华,你想销声匿迹到什么时候?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大家,所有人都很担心你吗?”
她好半天没说话,最后问:“你在哪里?我们见个面吧。
”何止是他,自从来了这里,她没有联系过任何人。
记忆中仿佛没有了过去,硬生生劈开一道断层。
她不敢往后回首。
韩张在校门外等她,来回不停走动。
清晨的浓雾渐渐散了,天空露出奶白色的光,还是有些朦胧。
路上行人依然不多,稀稀落落的。
因为赶的太急,忘了带眼镜,眯着眼盯着远处,注意来来往往长发女孩子,生怕她找不着自己。
何如初自小就是路痴,方向感无以伦比的差。
在上临住了十多年,还会迷路,简直无可救药。
其实也是因为家里保护的太好。
只要她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何爸爸便坚持要司机来回接送。
而那时候的她,常常不肯要司机送,除非何爸爸亲自开车。
果然,直到半个小时以后她才气喘吁吁跑过来,拍着他肩膀说:“对不起啊,我搞错方向了,走到另外一个门去了——”这个不属于她的学校真是大,光是校门就分东南西北大门小门正门偏门好多个。
韩张忙回头,看见她不由得大吃一惊,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嘴巴差点合不拢。
何如初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问:“怎么了,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等错人了?那我只好离开。
”耸肩摊手作势要走。
韩张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变了很多。
”短短几个月不见,她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光是样貌,还有性格气质,神态举止,让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
似亲还疏,似远还近。
何如初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说这话,怔忡了半晌,最后说:“大概是吧。
”经历了那么多事,会变也是正常的。
她自己也察觉到这种变化,可是却无力改变,唯有任寂寞消沉将以前的那个自己一点一点吞噬,直至面目全非。
韩张听到她这样说,心里酸酸的,知道她受的打击,恐怕还没恢复。
不敢造次,关于她的父母,家庭,还有高考——一句话都不敢提,岔开话题说:“我一大早特意来看你,肚子空空如也,早就高唱‘空城计’了。
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