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又累又渴。
连带他也蓦地口干舌燥起来。
于是亲自煮水烹茶,在晴光历历,受了熏染迷醉的午后。
茶叶是稀世珍品“大红袍”,产自福建武夷山九龙窟高岩峭壁上,产量极少,千金难得。
水是昔年搜集竹叶上纯净滋润的雪水。
可惜对牛弹琴。
谢芳菲直白的说她丝毫不懂茶经。
那样坦荡,理所当然,没有一丝尴尬自惨。
秋开雨不但不遗憾,只觉得,只觉得心神震荡,麻麻痒痒,一丝一丝透身而入,侵入心骨。
她大概真的是累了,强撑着眼睛连连打哈欠。
秋开雨当然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容易劳累,故意撇过头去,有些黯然。
心身柔软的时候不是不愧疚自责的。
谢芳菲竟然当他不存在似的伏在桌边小憩起来,不一会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沉睡的时候这样的安静美丽。
秋开雨情不自禁的走近,那个时候只觉得满室光华,目不转睛。
微微沉吟了一下,悄悄的点了她的睡穴。
伏头吻她,一点一点滋润她有些干燥的双唇,辗转来回,轻舔慢吮,销魂醉魄,欲罢不能。
长吸一口气,猛的站起来。
调整了半天的呼吸,才抱她进内室。
轻轻放在床上,低头埋在她胸前。
半天,逃难一般逃出去了。
他简直沉溺的不可自拔。
茫然的出去了,忽然接到萧遥光被刺的消息。
他意识到什么,有所怀疑。
暗地里危机四伏,不想谢芳菲受萧衍的牵连,软硬兼施逼迫她离开。
他借此表明自己长久以来受压抑控制的心迹,爱与恨,矛与盾,企图显而易见。
他听到她带泪的挣扎痛苦。
她也想一直糊涂下去,不想被他轻易挑拨开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被禁止的爱,谢芳菲只能掩藏,隔着纱,隔着雾,故意忽略不计。
可是瞒的了别人,瞒不了他和她。
心思透明的能看见彼此的灵魂,黑暗里相互吸引排斥。
听见她哀伤的说因为他,自己将永远的沉沦萎谢,回不了头。
言语如阳光下的湖水一样清澈明亮,丝毫没有遮掩隐藏。
秋开雨浑身轻飘飞扬。
那样的直白控诉,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欣喜快乐,渗进皮肤里,渗进骨子里,渗进心里,毫无预兆。
可是谢芳菲仍旧不肯妥协,她依然清醒,没有冲昏头脑,没有欣喜若狂。
离开萧府,天大地大,她无处可去。
她不认为她能跟着秋开雨。
秋开雨也没有坚持,他也想到这一点,终于屈服。
她对萧府的感情似乎不一般,战乱里,她没有家,什么都没有。
他也不能承诺什么。
两个人一同煎熬,刀山火海里兀自流淌着一股绵绵不绝的清泉,刀砍不断,火燃不尽。
就是这股灭不断的清泉,引领他们两个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幽微灵秀地,无可奈何天。
秋开雨送谢芳菲回去后,立刻潜伏在萧遥光下榻的“芷蘅别院”。
看见萧衍等一众人严阵以待,气势汹汹由远而近,自然有谢芳菲,紧挨在她身边的是容情。
看见容情低头和她说话,而她微微仰头回答,相距甚近。
风吹起容情的衣袖,竟然直接拂到她的身上。
她的头发凌乱的往容情的手臂上扫去,一下又一下,擦身而过。
秋开雨胸口沉闷不已,莫名的有些愤怒